埼玉露出了然的表情:“哦,想让你必要的时候帮超管局一把?”
陈安心点头,脸色有些郁结,也有些动摇。
如果是天马山之前,埼玉应该会很难理解这种郁结和动摇,但现在——“这不是很简单吗?”
大光头手中的筷子说教似地碰了碰:“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就算哪天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不是还有我吗。”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我也很厉害啊。”
陈安心看着光头一脸自然本该如此的表情,心里郁气一散,忍了忍,没忍住,笑了一声。
埼玉接着道:“再说,地球这么大,英雄多的很,又不是什么责任都是你一个人的。”
陈安心笑容停在嘴角。
耳边是餐厅嘈杂的额说话声,鼻翼间是鱼板乌冬那股特有的咸咸的海鲜味,对面是吃相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颜值也一直随着那颗鸡蛋脑袋忽高忽低的光头。
他双手拿着筷子,动作僵着,平静的表情下,在那一刻忽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无措。
碗里的乌冬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吃完以后,埼玉放下筷子:“说起来,安心。”
陈安西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嗯?”
光头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你之前是不是说,那次在天马山关于我们两个打起来的细节记不太清楚了?”
陈安心回忆了一会:“嗯,完全不记得了。”
埼玉这才坐了回去。
其实从天马山回来以后埼玉就有点在意,关于陈安心在幻境里出现的那段过往。虽然不至于用难以启齿来形容,但无论是谁过去的秘密被外人看了一清二楚,心里多少都会有点不舒服的吧?
不记得就好。
陈安心看着对面心情好地又加了一份面的大秃头。天马山的幻境细节里,他只记得最后他站在尸山血海里,错把埼玉当成敌人的那一幕。他隐约能猜到在这之前埼玉看到了什么,所以也有一种自己忘记了,却把不好的事留给别人的愧疚,因而产生了一种想说点什么的冲动。
“其实关于以前的事,我也不太记得清了。”
埼玉一根葱花粘在嘴角:“你失忆了?”
陈安心平静地看着乌冬上漂浮的鱼板:“差不多可以这么说。”
埼玉在听到这个答案以后,愣了愣。
然后明明是不相关的旁观者,却露出了当事人一样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失忆了啊。”他嘴角扬起,“没关系没关系,其实很多事情不记得也不见得是坏事,吃面吃面。”
“老板,再来一份墨鱼丸!”
陈安心有一瞬间的怔愣。
接着,他忍不住低下头。
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鸡蛋。
陈安心站在原地,嘴角抿成直线,周围画面几乎定格。
他开始思考。
事情是怎么办成这样的?
时间倒退回五天前,陈安心从一片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中睁开眼的时候。
这里是一个和平到让他感觉陌生的世界。
这个身体也叫陈安心,无论从身材体型还是长相声音上都跟他上辈子没有任何差别,无论怎么看都是原来那个陈安心,只是这大概是另一个维度的他,说起来可能有点抽象,但他很好地接受了这个身份。
这里的陈安心是个很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在写字楼找了个会计的工作,还在实习期,每天过着被老板刁难的两点一线的生活。
是个除了脸长得特别好看就没有什么优点的小白领。
大概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前段时间买彩票中了十几万,终于摆脱了原来那个十八坪米大,床一个人睡都嫌挤,窗户关不严还漏风,十点以后还要停止供电供水的小招待所,搬进了一个敞亮通透的小区居民楼。
然而来不及高兴,这个“陈安心”就被鹌鹑蛋给噎咽气了。
陈安心面无表情地看着摆在小几上的泡面。
这种死法实在是很丢人了。
跟他上辈子比起来,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什么?
陈安心猛然发现,明明前一刻记忆还很清晰,但一转念,他记不得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看着自己手心怔怔出神了片刻,一直到搬家公司敲开他的家门,准备把他原来的家具塞进房间时他才反应过来。
日子还是照过。
当天他穿好工作服打好领带去上班,周围的景象和涌动的人潮让他觉得新奇,他不知道这种平时都很常见的景象为什么会让他觉得新奇,大概跟他上辈子的经历有关。
而他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写字楼的老板出了名的难搞,陈安心以前就经常被他用各种理由刁难,更别提现在第一天踏上工作岗位的陈安心。
他因为填报表时算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小林是坐在他旁边的女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他平时就是那样,你别太在意。”
“是的呢,听说昨天又跟老婆吵架了,就拿我们撒气。”
同事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他们的老板,当然都没什么好话,小林继续埋头做她的报表,陈安心安静地听了一会,就兴致缺缺地跟着工作。
琐碎而日常,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陈安心想这么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他大概会努力工作几年,买个小房子,买辆代步车,然后谈个对象,几年以后结婚,生个孩子,然后等六十以后退休养老。
这样的人生规划简直完美。
这么想着,他下班买完菜回到新家以后,就看到了放在自己家门口的花篮子,里面躺着一个一脸冷静地叼着奶嘴,还面瘫地流着口水的婴儿。
陈安心早上那颗噎在喉咙里的鹌鹑蛋被吐出来后似乎就滚到了这里,他当时脑子比较乱,没有多管。
现在鹌鹑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婴儿。
但他确信一个鹌鹑蛋是不可能孵出一个人类婴儿的。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像是对视了一个世纪。
精致的花篮下垫着一封厚厚的信纸,上面是一叠一万多的钞票和一张纸,纸上只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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