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不解:“为何不可?”
“你也说,圣上是为讨好儿子才下了这么一道敕书,你如今再行上请,应了你,圣上必然开罪了儿子;不应你,又是却了崔家情面。圣上新任,你身为朝臣,不为圣人分忧,反倒使圣人为难,你这官,还要不要做了?”
长兄闻言点点头,似有所悟。
“然而——”我道:“这还算小事。”
长兄抬起头来,洗耳恭听。
我着青莳严守外门,这才向长兄道:“关键仍是立储之事!潍王申屠征锐虽为圣上第二子,但是他诛灭袁氏一党,为匡复皇室立下赫赫战功;泓王申屠易更不屑多言,身为嫡长子,幼时就被立过太子。如此一来,两家皆有立储之本,无论在坊里巷间还是朝堂之上,呼声各占一半,圣上为此愁苦不已,难道长兄心里有谱了吗?”
长兄浑然一愣:“这等事,我怎么会……我虽供俸朝堂,但也深知此等事不宜出言,只管忠心圣上便好!”
“可是你与那潍王同桌饮酒了不是?”我道:“即便你未有选择,可是旁人已经替你做了选择。”
长兄捶胸急道:“哪里是我同那潍王……我是被那儿郎生生拉了去!”
我暗自将他记了一过,面对长兄却不宜表露声色:“如果圣上答应了你,将我发回本家,那么,你就是表明了与潍王不伍。不论如何说,你前脚与潍王拉拢,后脚却又与之对抗,将来不论谁得储位,这样的崔家人都是不得尊宠的!”
长兄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半晌道:“盼儿之言,自不是危言耸听,于此风口浪尖,这两家王,还是都敬而远之吧!”长兄忽又转头问我:“可是盼儿你……岂不是委屈了?”
我欣慰一笑,又道:“这算得什么委屈呢?只是不能出离这方宅子而已,于家中时,我不也是自己拘了自己?贵妃娘娘仁厚智慧,常约我说话,我倒学识不少呢!”
长兄点了点头,却仍是不放心我,欲言又止。
我又道:“切不可去求旨就是,物极必反,那个申屠征锐急火攻心之下,若非要纳我入了门,那么,就像当年的阿姐聘入东宫一样,我们崔家就没得选择了!”
长兄终是于这件事长叹一声,我知他已是了解,放下心来。
“那么——”长兄问我:“你做何选择呢?”
“我?”
“自是你!”长兄道:“盼儿聪慧,自是明白为兄所指——潍王或是泓王,哪一个入得你心?”
我一惊:“难道长兄不同耶娘一个心思?崔家女儿向来非李卢郑王不嫁的吗?”
长兄低头一笑道:“姒儿嫁前太子时,我心中便未有拦阻之意,只是不得不替阿耶阿娘尽一尽长子之道罢了。姒儿落得悲惨之局,是被时局连累,想那时申屠俊未为太子时,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算得上上姻缘。男女之缘,最难求两情相悦,不是吗?”
我心疼长兄,亦只是笑着轻问:“长兄一直未有忘记逄家娘子吧?”
长兄将手一挥,似是云淡风轻:“我已七子之父,想那逄家娘子亦早有儿女围绕膝前,哪有闲情想那些过往的花前月下。不过,永远成为彼此心口朱砂,一生铭记,想来,这亦算得上有情人中的最妙之缘了罢!”
我笑:“长兄你倒通透!”
“噢,对了!”长兄突然道:“还有一事,尉迟要我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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