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也突然怒了,不知道是不是“披荆斩棘“这个词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放亮了嗓门:”交出来,没问题!新风速递就算被抢了一半份额,下个月就上市回报率是7倍,你负责的开元科技都快破产了全盘皆输谁来擦屁股?多少人今年的钱分不到手是因为你?“他扬着陈晓拿来的报告,继续怒斥道:”你看看,你的团队去年市场的业绩是十年来最差,你没扛过枪上过战场的,配谈什么披荆斩棘!“
安静的办公室里,这一刻的吵闹显得突兀无比,几个路过的都在紧锁眉头尽可能地往外躲。陈晓虽然看惯了廖一凡的严肃,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李立军摔门而去,廖一凡烦躁地把自己丢进椅子里——周斌去了KCCapital,他在这里几乎是孤军奋战,底下的这些小孩子,能做好基本工作就不错了,他也不希望把他们卷进这些是非曲折之中。
桌上的灯散发出幽黄的光。书桌后的摆放着一排的书架,落地玻璃窗外映衬着霓虹灿烂、月色初展的夜晚。
他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窗外,无数的高楼林立在周围。远远望去,这一片楼就像曾经的黑暗森林里,闪着的点点星火。站立其中,仍不知自己究竟立于何处,看不明当下,看不清前路。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楼天宇来到这间办公室,会不会讶异于这如出一辙的格局?
他打开抽屉最下层,轻轻地拿出里面一个小方盒子。那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随着他的一只木盒子,当年他在逃离枪林弹雨后在包裹里发现它的时候,拥在怀里的那一刻是如此激动。
盒子里有着四只空弹壳,那是他和凌峰练习射击第一次正中靶心和第一次行刑场枪毙犯人的纪念品,用他父亲的话说:这是男人和军人的成人礼纪念。
弹壳下面,放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在明亮的阳光下,笑容灿烂。
他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女孩的脸,又盯着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凝神看着——眉眼、鼻梁、下巴、唇线……一切一切,不就是楼天宇的样子吗?
楼天宇对他微笑地讲话、楼天宇眉骨的一道伤疤、楼天宇转身扑面而来的那一片黑色……
他的耳边还回响着曾经的声音:
“凌峰,你爸三番五次想把你带去缅甸,为什么你非留着不走?”廖一凡问道。
“我就跟着我妈,她不走我就不走,我爸那里可不止一个女人,我不要我妈过去受委屈,我保护她。”
“凌峰哥哥,你别走,你要走也要带上我!”
“予初,你添什么乱!你爸马上要带着你回台湾了,你就好好回去念书吧。”凌峰毫不在乎地说道。
廖一凡有些迟疑地说:“那我们怎么再见啊?”
林予初像个小精灵般雀跃:“我们约定个时间和地方呀,到时候我们无论在何处,定不失约!”
“一凡,你以后最想去哪里?”凌峰默认了安排,看向他。
“我最想去……申城,我爸说,我们的老家在那里,他当年跟着祖父离开祖国大陆的时候还在襁褓中呢,后来才知道家里还留了一个姐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回到祖国的家,那里有条全国最美丽的江,我一定要去看看!”
“你呢,凌峰?”廖一凡问道。
“我想去更远的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最好是另一个世界。”
“那你就跟着那帮鬼子去美国吧,哈哈!听说那里的月亮比较圆。”廖一凡打趣道。
“那我们到底约在哪里啊?”林予初不解地问。
“我们想想呗……”
他有些晕眩,“楼天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究竟是谁?”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夕阳一点一点地沉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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