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知道叶荣‘耐不住’寂寞,所以早早就把折子批好赶回来了,他抬了抬手,示意曾靖退下。
碧波湖畔,小侯爷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看见摄政王后,立刻把脸扭到一旁,仿佛不愿看见他。
韩砚无声的笑了笑:“生气了?”
忽然,身子一轻,叶荣被人腾空抱起。
“唉唉唉……你干嘛?”
“不是说无聊吗?”韩砚目视前方,大步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半路上遇见府邸的侍卫,大家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看见也当没有看见。
踢开书房大门,后脚跟一抬,门扉快速闭合。
“守着,不要让人进来。”韩砚隔着一道门吩咐外头的人。
“是!”
叶荣一听不许人进来,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这意思太明显了。
他是嫌自己太无聊,所以……找她做点不无聊的事?
韩砚把她放在书房的软塌上,意味不明道:“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说完便转向屏风后面。
等韩砚端着棋盘出来的时候,叶荣正在解内袍的衣带。
书房里一片寂静,静的只能听见一下一下的心跳声,连窗外威风拂过树梢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清晰。
那一瞬间,一个疑问直击摄政王的灵魂:她脱衣服干嘛?
与此同时,一个想法也激荡在叶荣的脑海:我该怎么解释脱衣服这件事?
最后,还是韩砚化解了这场尴尬。
“你的伤还没有好。不宜受凉。”
叶荣连忙借坡下驴的狂点头:“对对对,我这就把衣服穿好。”
待她整理好衣衫,韩砚将棋盘横在两人面前。
“要黑子,还是白子?”
“黑棋先走,一般技术烂的人才会选择黑棋。”叶荣想也没想:“黑棋。”
韩砚:“……”
黑白两子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厮杀,叶荣是个散漫的人,下棋时坐姿极为不雅,开始还能端正,到后来索性用靠枕支着,半截身子歪在上头,此时,她捏着黑子犹豫不决。
想不到这家伙倒是有两把刷子,干不掉他啊。
“走这里。”吧嗒,黑棋落下。
韩砚想了想:“你顾前不顾后,怕是又要输了。”
叶荣伸头看了看:“我还没死呢。”
韩砚轻轻一笑:“是吗?”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白子轻轻放下,叶荣脸一僵:他妈的,怎么又输了。
整个下午一盘都没赢过,有没有搞错。
“不过,你也并非没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把我堵得这么死,哪还有什么绝处逢生!”
“我给你留了一条生路,瞧……”手指点了点棋盘上的某个位置。
叶荣再次伸头,哎呦,还真的唉。刚准备把黑子落下,转念一想不对啊,照这样下去,她岂不是处处都要受制于他?
心一横,走了另外一步。
韩砚敲击着棋盘提醒:“走这里就必死无疑了。”
“死我也甘心。”
最后结局让人大跌眼镜,叶荣起死回生,误打误撞的一步,居然把韩砚之前布局精妙的阵法给破了。
韩砚笑而不语,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问:“还来不来了?”
尝到甜头的某人立刻翘起了尾巴:“来啊,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很久很久以后,叶荣才晓得,韩砚自学成以来,没有输过任何一个人——唯有她。
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晚膳过后,连曾靖都瞧出来叶荣心情不错。
“什么事那么开心啊侯爷。”
叶荣洋洋得意的摇了摇手指:“天机不可泄露。”
总归要顾及一点韩砚的面子的,下棋输给她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曾靖摇摇头,听说两人在书房做了一下午,还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切,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儿吗,算什么天机。
入夜,幽冥卫悄然而至。
“主上!”猎户跪地,跟叶荣请安。
叶荣斜躺在藤椅上,意兴阑珊:“房子修好了?”
“还没有。”
“没有你跑来干嘛?”
猎户似有难言之隐,但又不知道如何说。
叶荣等的不耐烦:“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烦不烦?”
猎户道:“是这样的,那个……管家是玄机寺的人,您还没有更改之前的命令,他现在整日在祠堂待着……我们很为难。”
叶荣蹭的从藤椅上跳起来:“我不是说过撤销屠杀玄机寺了吗?”
猎户连忙安抚:“主上,您别激动,小心再把伤口弄裂开。”
叶荣捂着脖子,不悦的翻着白眼:“是不是要我写一张字条,盖上手印才算真正的更改命令?”
“不是这样的,呃……我们幽冥卫一般都是按照笛音行事,若是想更改之前的命令,得用专门的密令笛音。”
“什么?”
猎户从身上掏出一只银笛:“就是这个。”
叶荣看了半天:“你是叫我把更改的命令用笛子吹出来?”
猎户点点头:“没错。”
“用嘴说的不行?”
“不行。”
“拿来。”愤然的朝对方伸手。
猎户诧异不已:“主上会吹?”
“废话,吹箫嘛我在行!”
对方似乎并不相信,可听她说的这么肯定,连忙把笛子奉上。
还别说,小笛子挺有质感,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叶荣没有多想,直接对着吹起孔吹了几声。
对方登时脸色大变:“主上,主上……”
“呃?”
猎户来不及解释,赶忙夺过笛子,呜呜呜吹了几段音符。吹完之后,猎户摸了一头的汗,似乎刚经历过一场生死。
叶荣惊悚不已:“我吹的不对吗?”
“主上……每一个音符都是一个命令,您刚才吹的那段……太……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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