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为师不曾到场一贺,至今尤为遗憾。”说着便袖袍一拂,桌上多出一坛酒,道:“这酒乃是为师在凡间游历时,同一位农夫所学,酒虽不如玉露琼浆甘美,却别有一番红尘滋味,权当作弥补罢。”
说着又拿出一把匕首交予屏翳道:“前些日子为师曾听宿均偶言,你膝下已育有一女,这匕首小而精巧,便交于她作防身之用,再合适不过了。”
宿均?屏翳道:“苍龙族的那位少君?”
舟中客颔首。
观着舟中客的神情,似是同那宿均十分熟络,屏翳自然不会过问,不过能入得了自家师尊眼的人,自然是有难得的过人之处。
屏翳接过匕首,只见刀柄处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鸾凤,惊到:“此刀莫不是青鸾。”
舟中客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正所谓剑中碧霄,刀中庐渊,匕中青鸾。叫屏翳如何不惊。
屏翳激动拜道:“多谢师尊。”
“身外之物罢了。”舟中客转而又道:“生息台如今安在?”
屏翳连忙道:“在的在的。”随后又有些迟疑道:“不过,自打徒儿得道之后,生息台便闲置多年,直到千年前,被玄夷魔君借了去。徒儿未经师尊应允便将生息台私借他人,请师尊恕罪。”
“玄夷魔君?你说的可是楼欲倾?”舟中客问道。
“师尊知晓此人?”屏翳惊奇的望着他。
“一面之缘。”
屏翳见舟中客并无怪罪,便问道:“师尊面目为何不似从前?”
“幻化之术罢了。”闻罢,屏翳心中一阵感慨,他屏翳得道数万载,被世人尊为云中君,却连自家师尊的一招幻化术都看不破。顿时便又多生出几分羞愧与敬意。
思罢,屏翳又给舟中客添了茶,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前些日子凯筠帝君设宴,徒儿受邀前往白民国,曾于宴中偶遇不归谷的菏珞女君。女君自白民之前,便数次同徒儿打听师尊的消息,还说若是他日得见师尊,让徒儿转告不归谷菏珞恳请连山帝君断梦湖一聚。”
云中君师承连山帝君虽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但知晓之人却不多,不过,不巧这不归谷的菏珞女君便是其中一位。
若是宿均同楼欲倾此刻听得此言,知晓这一介散仙舟中客,竟是天地间鼎鼎大名的连山帝君,必会惊掉下巴。
舟中客微微颔首:“在了无山改名换面自在多年,这些故人确实该见上一见了。”
师徒二人闲聊之际,一名云泥院的仙娥,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伏地急忙道:“秉君上大事不妙,魔君,魔君欲举剑取了萝芙姐姐的性命!”
“什么?”屏翳惊道,起身对舟中客扶了一礼道:“事发突然,礼数不周之处,望师尊海涵,如此还请师尊自便。”
舟中客颔首,屏翳又对着仙娥道:“起来罢,你且吩咐百味殿的食神送些糕点过来,本君这便去生息台看看。”吩咐完,便匆匆往云泥院的方向去了。
寿宫中鲜有人知晓自家君上竟有位师尊,更别提见得其“庐山真面目”,如今神尊亲临,真是惊讶中的惊讶,奇闻中的奇闻。小仙娥按捺不住好奇,偷窥了一眼,却见那人正观着自己,吓得呼吸一窒,连忙低下头,将身子伏的更低了。打颤道:“小仙冒犯神君仙颜,望神君恕罪。”
此情此景,舟中客忽而心生感慨,饮尽残杯中渐凉的云雾,遂而起身,慢条斯理道:“无妨,你且起来罢。”
二人相距不过数尺,小仙娥心都快吊到嗓子眼儿了,匆匆起身,身子有些打颤,紧紧埋头道:“不知神君者还有何吩咐?”
舟中客见状心情却古怪的好了起来,也不欲再为难她,想着让她放松些,便容色和煦对着她道:“点心不必送了,你且去吧。”
小仙娥见状却如临大敌,更加紧张了,慌张的应了声:“是。”
舟中客见小仙娥仓皇而逃,失笑的望着愈行愈远的背影,此情此景多年未见了。
不过,这仙娥行事慌是慌了些,却将此事十分细致的说于了一干与她共事的姐妹,一传十,十传百,描述的十二分的绘声绘色,扑朔迷离。最后,乃至整个寿宫人尽皆知,自家君上的师尊竟尚存于世,而且这位神君容貌还十分的年轻神武,举手投足皆为道韵,一字一句皆为道果……
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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