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仙子“睡了,独占,再抛弃”帝君的那位独宠,是个问题,但不是不能解决。
薛雪提出了他的要求之后,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莫过于直接把那人绑了丢到仙子的床上——
他们就不信了,帝君再独宠,再不计较那人的过去,还能接受三个人一起愉快的玩耍!
太叔妤就知道但凡遇到薛雪就没好事。
出了灯火璀璨的不夜城,城中万家已阑珊。
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已经将近子时。
太叔妤从拐角中迅疾闪出,一棍子下去,敲晕了第三波色欲熏心着想绑了她当“聘礼”的蒙面人。
碰,重重的一声闷响落地,足以体现其中的皮厚肉糙。
太叔妤丢了手里的木棍,揉搓着酸痛的手腕继续夜行。四周隐约有气息冷淡的身影不远不近地跟着,是帝王专门派遣的护卫,因着有命令在前,太叔妤尚能解决目前的情况也没出声叫他们,于是就没出手。
时至盛夏,金陵雀巷陌间道边的榕树郁郁葱葱,鸟雀都静了。
她行路无声,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去年春天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时候,芙蓉花开满了古城的场景,甜腻又张扬,若非当时有只不养眼的尸狗虎视眈眈,说不定还要赋诗一首免得辜负良辰。
想到这她低声唤了唤人:“来人。”
身后人影相互打个眼色,其中一道从阴影中拂掠而出,与太叔妤同行。飞鱼服,身姿挺拔,他侧首,线条流利的下颌略微收紧:“大人有何事?”
太叔妤压低嗓音,照常每日一问:“今日宫中如何?”
她于权谋之上不及暮朝歌十分之一,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大本营的楚国都还能被一个没什么羽翼的他给扔了坑里——
故而除了打打幌子造点势,于正儿八经的朝政上并不乱插手,而帝宫诸事暮朝歌又一向没让放到她面前。
最近作息一向准点。
今日若非薛雪一事来得突然,也不至于这个点了还在外面晃荡。
这边,锦衣卫三组指挥使韩瑜,闻言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这位大人没认出他来……真是太好了!
他脑子转了一下,猜测太叔妤实际想问的应该是帝君的情况,不计啰嗦地絮道。
“您传的口信晌午前就已经带回去了,御膳房按您吩咐的食谱,做了荤素齐全的四菜一汤,可惜帝君似乎胃口不大好,估摸着是您不在身边的缘故。”才怪,实际上帝君依旧吃得美如画卷,食量半点不减!
韩瑜下午才换来的职,亲、眼、所、见。
但他是一个热衷于为主子分忧的好下属,不像被扔去看门了的某滕兄。
所以他不吝于在太叔妤面前添油加醋:“稍后帝君又按您的嘱咐,唤御医来熏养了眼睛后小憩了片刻,之后再处理奏章,只是您不在总归没那么方便,直至快要入夜才处理完毕。然后又……”
太叔妤也不打断他。
他们说的算不上机密,又有旁的同伴在四周守着,两人多少有些放松,就在这时候路过一片平日商阜摆摊的区域,突然听到一阵窸窣声响。
韩瑜猛然闭嘴,抽出细长凛冽的刀,半旧不新的摇晃灯笼下一双眼冷而锐,慢慢靠近了发出声响的一丛杂物——
拨开。
“喵。”
一只瘦骨嶙峋的橘染小猫发出一声轻弱的叫声,蜷缩在杂物竹筐的下面瑟瑟发抖。
韩愈长松一口气,示意太叔妤无事后插回了长刀,继续顺着太叔妤的步子习惯走在了她旁边,却看见她似乎饶有兴趣,过去戳了戳抖成了一团的小猫。
然后问他,忍俊不禁:“你说你们君上会养猫么?”
“……”这是什么神仙问题?
好在韩愈早有准备,顿一下之后马山斩钉截铁地回道:“会!一定会!”
他可是个特意问过阿姐要如何帮人(帝君)当神助攻拿下姑娘的好下属!小动物多好啊,你抱过去我抱过来,又体现善良温柔的迷人品质又跟养崽子一样促进感情!
太叔妤嗯一声,避开韩愈要先一步动作的手拎起了小猫。
拎……
韩瑜突然有点心口拔凉,为他们温雅如玉的帝君:这货看着就不像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啊啊!
接下来模式一致,韩愈继续唠叨,一边不停拿眼色瞄太叔妤和她手里弱小、无助的猫崽,但可惜终是未能打动某位的铁石心肠。
一路回了帝寝。
帝寝已经灭灯,太叔妤单手拎着安静如鸡的小东西,跟侍候在殿外的大总管交代几句明早朝议的准备事宜,和孔吉回了绿蚁宫。
两三个月过去,杏花海棠都已经谢去,只留枝叶繁茂,在夜里散发着草木的幽香。
殿里时时有人打扫,灯火一亮敞就又恢复了人气。
孔吉找来木盆毛巾软刷和一瓶温热黏乎的米汤让太叔妤洗涮喂养小猫崽,自己去寻物件给猫搭窝,搭到一半余光瞧见一角月白的曳摆,猛然一怔,跪下:“君上。”
话未落完,只见那人已经进了偏殿。
太叔妤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人:“朝——唉?”
不过回话间松了一点力道,原先被太叔妤一根手指头压在脖颈上不让蹦出来的猫崽立马猛地一挣,打翻了水盆跳了出去,跃到长明树灯上死死抠住铜质枝丫,因着指甲被她给剪了干净,抠得不稳,摇摇晃晃间抖落一地烛火。
好不容易抓稳了,它弓起嶙峋的身子对着太叔妤龇牙恐吓:“喵!”
太叔妤打水扑灭了四溅的火星子,甩甩湿漉漉的手,起身拉了暮朝歌避开地上的狼藉到一边。
瞧着那只被自己吓得炸毛的猫崽子,眉头微挑,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
但想想捡回来的目的——
太叔妤曲线救国,对暮朝歌道:“我刚刚掐指算了一卦,你和这个小东西有三生三世的缘分。”
不及暮朝歌反应,她又截断他可能会丢出来的理由,肯定道:“你的人说了你会养猫。”
暮朝歌眼上覆了布条,一身月白无纹的薄衫,温透清美,夜色烛火里神色凉淡:“孤怎么不知道孤会。”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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