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了一阵,却突然止住了泪,努力对着戴陆,开着玩笑半愤恨的说:“律师呢?文件呢?律师不是要和我读文件么?”
她的话带着半撒娇的意味,企图却再明显不过了,她期待着戴陆的态度回转,杀伐决断不过也就是在他的一念之间,而她已经给足了暗示。
戴陆按住额头,微微皱眉,他情绪没有什么波动,虽然态度温和,却依然固执和强硬,只是斟酌着回答:“易怡,我今天所说的并不是感情用事。法律上的一些文件,仔细阅读也不是坏事。”
“你什么意思?”易怡的表情终于慢慢僵硬:“戴先生兜兜转转这么久,终于想起来,与我要在法律上算算清楚了么?”
“戴先生终于想起我们在法律文书上还有关系么?”她讽刺道:“原来,我回国来,戴先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终于想起分我家财了么?”
Heo望着他们两个,觉得空气中失控的火药味道渐浓,虽然他不明白易怡的意向所指,可也觉得戴陆现在这个时间提出法律问题,未免太过生事,他不赞成的看了戴陆一眼,掩门退出。
戴陆半闭了眼眸,终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软软的唤道:“易怡,靠近一点,好不好?”
易怡站立不动,眼底又有水气,今天哭的太多,她已觉得眼睛酸痛,无论是为事还是对人,都已伤怀。
戴陆叹气一声,随手就拔了针头,他明白问题的症结,可又不愿再做解释,在某些方面,他一贯固执的厉害。
针头上滴下的液体已经在薄被褥上留下了一小滩水渍,戴陆起身坐在床边,垂目低头,神色青白,却迟迟没有站起来。连日的低烧和晕眩,再加上在老宅的一下午,他浑身上下都酸疼的厉害,单靠自己已无力站起来。
可是,他实在痛恨自己的伤痛,仿佛这些伤痛就是他用来让他的小女孩时时妥协的武器,这个事实让他十分的难堪和自责。
等待良久,易怡都没有等到戴陆有什么动静,她想上前,又觉得生气的那个应该是自己。思想斗争了一会,终还是按耐不住地偷偷低头看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他穿着拖鞋的左脚踝上,还露出着半截护具,雪白的让人触目惊心。这般病弱的身体,虽然看上去依然冷静峻削,人却已消瘦的厉害。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又软了下来,在这些方面,她终是率先丢盔卸甲的那个。
“我们回家,好不好?”她呐呐,主动朝他走过去,好脾气道:“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家讲,好不好?”
戴陆点头,看着她走过来,带着小鹿般受惊的神情,惶恐又忐忑。
”易怡,我是想让你生活的好一点。“他伸手,反握住易怡伸过来扶他起身的手,语气低哑:”你理智一点,就会赞同我说的话。“
他永远是这样清润冷静,声音温和,却如同春雷一般震撼着易怡的耳膜:“当初,我承诺过你,我必须对你的未来负责。”
今时今日,重新又听到这句话,易怡的心里真的苍茫。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