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怡执意要先等医生的到来,她想从医生的口中,获得专业的诊断与分析,从而推断出受伤的缘由。
可是,这个叫章保华的华人医生,不但与Heo气质相仿,而且如同Heo一般守口如瓶,更可恨的是,他的太极功夫相比Heo,有过之而不无及。
“无事,无事,你们处理的很好,放宽心,放宽心。”
“疼?疼就吃一点止痛药,控制好剂量,无碍无碍,现在提倡无痛治疗。”
“慢慢保养,没有问题,不要担心。日子还很长,慢慢保养,没有问题。”
“打封闭,可以的,可以的,控制好剂量,无事,无事。”
“没有什么忌口,营养摄入全面更好,乳酪?好的,好的,优质钙源。多吃点,多吃点。”
“走路?少走路,少走路。多休息,多休息更好。”
如果不是相信Heo的专业,易怡简直以为这个章保华就是他们小镇电线杠上的江湖游医,一针下去,包治百病。
她简直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在他连声的“好的,好的,无碍,无碍”中瞪大眼睛,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田云面无表情的在旁帮忙,看着易怡吃瘪的表情,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开心。
其实,自从见到易怡后,他的内心一直很开心,不管她和戴陆的关系变成什么样,他都知道,易怡其实是个最善良的天使。
这样的天使,谁都愿意靠近,更何况这个善良的天使还是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戴陆打了封闭,医生建议,回国后立刻治疗,并一定要好好保养。
易怡听到“回国”两个字,蓦然惊惶,她可怜巴巴的看向戴陆,眼神里有着极明显的不舍与彷徨,又迅速的转头掩去。
戴陆撑起身子带她去吃饭,她觉得戴陆对巴黎的熟悉远胜于她。
“中午不是吃火锅的好时间。”戴陆对她微笑,“晚上带你去玛黑的PAINVINFROMAGE吃奶酪火锅,我已订位,你会喜欢上那里。”
“那我们在酒店休息,你睡个午觉,晚上再过去。”易怡担忧的说:“你刚打了封闭,医生叮嘱也要少走路。”
戴陆不甚在意,“没有事情。打了封闭就可以走路,我带你去逛逛。去蔷薇街吃口袋饼,然后去市政厅看古董,好不好?”
这些地方,听起来非常迷人,她都想去,可是她仍然固执地摇头,“不,下次再去,我想让你休息。”
戴陆表情黯然,田云别过头去,看的十分不忍。
易怡知道戴陆在坚持什么,可她又不愿给予承诺,短短的一天,她的疏而不离,就已经迅速的土崩瓦解,她所做的独立宣言式的努力,都已摇摇欲坠。
戴陆微哂:“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做什么,我想要的,一直就是,你可以在我的身边。”
“田云一直怪我,不与你说清楚事实。可是,哪里有什么事实。”他的眉间忽然就笼罩了层雾色,“很多时候,不走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哪里才是真相,我并不愿意让你也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声音是缓缓压制住的暗哑与低沉,让人听来,刻骨地悲伤:“可这些却成了你要离开的缘由。”
他伸手抚过易怡的脸颊,在她的耳垂边停留,“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只是这些话,总来不及告诉你。”
易怡的世界轰然倒塌,她的身体里有一种刻骨的刺痛,冷冷的嘲笑,在哪些空幽如墨的深夜,你痛哭着醒来,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真相么?她心底的那个巨大空洞突然卷起一阵惊涛骇浪般的疼痛,有什么东西慢慢的被塞了回去,又有什么东西被慢慢的掏了出来,这么多时间来,她那颗在长夜中永远奔跑的灵魂,一刻都不敢停歇脚步,不就是为了等待他的坦白,验证他的这句话么?
热热的眼泪涌了出来,争先恐后的,她委屈地擦拭,却发现越来越多,她呜咽着,指着田云:”为什么你向我表白的时候,还有个外人在?“
田云愣在当场,傻傻的看着他们。完了,他想,我要被戴先生发配到非洲去挖矿了。
易怡泪眼婆娑,顾忌着戴陆的痛,又不敢哭的大声,她只好抱着戴陆抽噎:”那你告诉我,你的脚踝是怎么回事?“
田云看了眼戴陆,觉得这个问题,戴先生一定不会回答,于是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摔得。“
戴陆忍耐的看了他一眼,低头轻道:“只是走路不小心,没有大事情。”
易怡张了张嘴,瘪嘴又要哭。
田云长声叹息,颇为不赞同地摇头:“T型骨折如是小事情,那就没有什么大事情了。易怡,你离港那夜,戴先生勉强出去追你,从楼梯摔下,才没能赶上。事后,我们在医院看护了不足两月,戴先生就执意回沪,那时,已没有你的消息了。”
易怡的表情悲痛欲绝,T型,粉碎性骨折,同一个部位,第二次,痊愈这个词已经彻底与他无缘。
田云望向戴陆,老板的脸色阴沉如冰,这个非洲怕是去定了。
可是易怡想知道的事永远不可能从戴陆的嘴里说出来,与其一来二往生出无数间隙,倒给别人有机可乘,不如由他索性把前因后果叙述的干净:“当日Heo与几位骨科专家几乎做了一夜手术,期间不知道恐吓了我们多少次,不知往里面塞了多少钢钉才勉强做完复位。结果戴先生修养不足一月就已复工,不足两月就回沪寻你,几乎把Heo折磨到死。当我们从校方得知你已弃学,连敬教授都不知你去了哪里,戴先生悲痛欲绝,几近昏厥,我们只好又把他送回香港。他在医院醒来后把田青骂的半死,田青也十分自责,一度要辞去投资副总裁的职位,惹来德兰股价频繁波动。”
“戴老爷子本就对戴先生心有隔阂,又兼旁人煽风点火,虽已不再管事,但还日日在大宅训斥戴先生,戴先生听训后还要赶回公司与各分部开会,次次痛的都要打吗咖,最后连Heo都不敢再行处方用药,大家完全不知如何是好。那段时间,我们内忧外患,度日如年,熬的十分艰苦。”
“等过了夏天,戴先生刚勉强可以走路,又回沪寻你,甚至在你出生的小镇也找寻了近半个月。后来几乎翻遍了整个上海,才找到你的一位挚友,可她坚持不愿说出你的所在,我们只好在她夫家的生意上帮衬了一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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