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Heo对戴陆实施急救,护士守着她,她的状态也让人十分担心。
等Heo忙完一个段落,给她端来了一份热牛奶。
借着杯壁的温度,她的情绪慢慢舒缓了下来,竟生出了一丝平静与慵懒。
“易怡。”Heo的脸色也是止不住的疲累,却不敢与她过多交谈:“需要吃点东西么?我唤酒店送了饭食上来。”
“谢谢。”易怡半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戴陆,他们把她禁锢在这寸土之间,不敢让她离开半步,哪怕是在他们的国王昏迷的时候。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Heo担忧地望着她,“事情都有两面性,我们......”
“是。”易怡没有交谈欲望,简单的打断他:“Heo,诚如你所言。我终究会看到事情的两个面,不管你们怎么隐瞒。”
她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我只是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了。”
田云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半撑着身体向外探头,外面静悄悄的。
“我想睡一会。”她对Heo说,“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Heo拍拍沙发扶手,站起身来,语气暗叹:“易怡,老宅那边给你炖了汤来,等你醒了喝一点。我去拿点药,外面有人守着,有事随时呼唤,你刚刚经历了出血,需要好好休息。”
她点点头,把自己完全埋在了毯子,身心真是疲累到极点。
半夜时分,房间依然亮着壁灯,她醒来,去洗手间。
戴陆已经撤了呼吸机,满身虚汗,睡的不甚安稳。她拿着干毛巾,轻轻帮他擦拭。戴陆气息昏沉,辗转喘息,却勉力握住她的手不放。
易怡吻了吻他的额头,如同往常一般的眷恋。
戴陆怔了,眼神中恢复了点清明,急切低沉地唤:“易怡?”
“嗯。”她的声音婉转清脆,如同初见时的美好:“我去洗手间,再给你弄点热水,好不好?你的腿疼不疼?Heo说是劳累过多,已经做了引流。”
“没有事情。”戴陆迟疑了下,松开手,“易怡,你怎么样?有吃东西了么?”
“有汤。”易怡微微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老宅送过来的,我去帮你盛一点。”
她揉揉他的额头,轻轻道:“等我一会。”
她推开门,有个年轻人马上站起身来,她垂目微笑,“帮戴先生盛一碗汤。”
自己转身走进了洗手间,在浴缸里哗哗的放起热水,她又走回房间,翻出一套衣物,衣橱里还挂着那件德兰百年庆典上的旗袍裙。
“看,这件衣服还是那么漂亮。”她回过头,带着女孩子的柔美娇笑:“不知道还没有机会再穿一次。”
戴陆痛的倒吸了一口气,她偏头望去,不好意思的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随便说的,先去洗手间。”
戴陆半阖着眼,气力不济,神色思恍。
水声一直在哗哗的响着,易怡坐在浴缸边,心如明镜。
她打开浴室门,手上抱着衣服,头发已经披散,单薄的衣服遮不住她美好的胴体曲线。
房外的人听到响声立刻回头,看到她笑魇如花:“能帮我送杯热水么,谢谢。”
年轻人飞快地去拿杯子。
她一把拉开房门,窜出楼去。
按下电梯键,她来不及等电梯,推开消防门就往下跑,不知道跑了几步,楼上隐约传来呼叫声。
她闪入楼道,半掩门后,看到楼层电梯的下行灯亮起,她冲出去,疯狂的按着开门键。
楼梯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电梯门开了,她闪身进去,巨大的撞击声凌乱的响起,她疯狂的按着闭合键,电梯门终于闭合了,空无一人,她按下1层,浑身的细胞都在激烈的跳动。
楼下的夜空寂寞而深邃,没有计程车,她不辨方向的奔出几条马路,看见了连成片的深夜食肆的霓虹灯在闪烁,她不管不顾的冲上街头,在众人的白眼中,终于拦着一部的士。
“去机场。”小腹剧痛,身上涌起失血的寒凉,她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先生,谢谢您,能借我您的手提电话么?我付给您通讯费,我加倍付给您车费。先生,谢谢你。”她苦苦哀求,卑微地看着司机,如同乞丐。
司机惊嚇的看着她一身睡衣,披头散发,气喘兮兮。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美金和护照,还好,司机没有把她赶下车,车子已经快速的驶出了那个噩梦般的街区。
别了,香港,永远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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