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成亲了。”
临川心停了一瞬,又缓缓跳了起来,她抿唇不言,又听易恪道“我喝了太多酒啦,今夜恐怕要累着你了。”
临川赶忙摇头“不碍事的!”
易恪轻轻一笑,直把临川笑得耳垂都染了血沁一般,他握着临川的手,在她耳侧轻笑“我可是提前与你打了招呼了,明日起来,可不能怨我。”
临川兀自不明,他手一用力,临川整个人就趴在了他身上,杯盏掉落在地,清脆响亮,屋内却无人去顾及。
红漆云母石和合如意的架子床上大红流苏摇曳了大半晚,直近天边破晓,才方方停歇。
弋阳在屋里头直坐了一整夜,清晨一抹晨光自窗户射进来,照在弋阳一夜未睡憔悴的脸上,叫她一瞬间泪流满面,她扬了扬嘴角,“天亮了啊。”
公主府内的喜房,却是静悄悄的,清野同一干丫头捧着巾帕脸盆站在外头,一丝声响也没发出。
易恪昨夜喝了不少酒,晨起醒来就觉得头痛欲裂,先是被环在身上的玉臂给吓了一跳,对上临川沉睡的脸才克制自己跳起来的冲动,他揉了揉眉心,果然刚成亲还是会不习惯吧。
悄悄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易恪起身到净房沐浴,洗了把脸才觉得清醒了。
因他没出声,侍女也不知道里头男主子已经醒了,站在外头心里头还有些不踏实,这都什么时辰了,里头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易恪轻轻开门,在她们出声之前就制止了,轻声吩咐道“叫她再睡一会儿。”
按理说这都是宫里头跟出来的宫女,主子只有公主一个,谁叫人家身份不简单,这可不是单纯的驸马爷,莫说她们,就是公主在他跟前只怕也不大能直起身子。
本朝的驸马境况其实都算不上太好,盖因本朝皇帝大都对公主比较宽容,重轩帝以前,公主大都需要和亲,没嫁出去几年就都香消玉殒了,等到了这一位当朝的时候,有那不长眼的外藩想要求娶云阳,被重轩帝打得举国求饶,献上了自己国内的几个公主,还是被灭了国,并为了本朝国土的一个郡,还被划为了云阳的封地之内,自他之后,本朝公主就再未和亲过。
有皇家做靠山,本朝风气又开放,有男宠的公主也不在少数,驸马纳妾却还需要经过公主允许,安平长公主只有弋阳一个女儿,她就做主给驸马纳了两个妾,生了一儿一女,如今都在裴家养着呢。
魏斌宇他娘华阳,男宠就不是一两个了,荥阳侯也曾发过怒,打死过两个男宠,华阳一扭头将他怀孕的外室给打死了,这年头妾的生死本就掌握在主母手里头,打杀都是合法的,更何况那还不是妾呢,只是更卑贱的外室。
荥阳侯自然恨透了华阳,可谁叫那是天家的公主,上头都不说什么,底下人也就当不知道了,又有谁敢去弹劾呢?
只是这光景,在这座公主府是不可能出现了。
临川是被一阵香味弄醒的,支起身子就见易恪坐在桌边,跟前放了几碟点心,听到动静回头,冲她一笑“醒了?今日的杏仁豆腐很不错。”
临川一见他笑就想起昨夜这人世如何笑着使坏的,小脸红了个透,还是缓缓起身,一动就觉得身下如撕裂一般,忍着没吭声,紧蹙的眉头和额上细汗叫易恪看见了,他走过来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关切道“疼得厉害?唤太医来瞧瞧吧,也怪我。”
临川忙捂住他嘴,忍着羞意道“不碍事的,不必唤太医,过一时便好了。”
易恪知她性子,只得无奈道“一会儿还得去宫内请安,若撑不住,便告诉我。”
临川含羞点头,忍着疼去了净房,周身泡在热水中,才觉得自己好似活了过来。
林嬷嬷将沾了血的元帕收到匣子里头,眼里都带了几分喜意。
临川饭量一贯小,只吃了两只水晶饺子,喝了小半碗米粥就不肯再用了,易恪也不逼她,只想着往后必得将她这坏习惯给扭过来。
她那胃口跟猫儿似的,难怪瞧着这么瘦弱,往后既是他的人了,那他可得好好给她改过来。
临川是新妇,今日穿着必还得喜庆,是以着了身大红色牡丹金玉富贵团纹的丝罗上裳,下着一条金黄两色流苏垂绦宫裙,外罩一件掐金丝牡丹暗纹比甲,挽了百合髻,头上戴的是乐平先前送的那支红宝凤形钗子,鬓发两侧是百花送的穿米珠喜字流苏,腕上戴的是恪靖最终选定的一对绿玉镯子,只是这耳上坠子却叫侍女犯了难,挑来挑去都没选出一对合适的。
易恪用好膳捧着盏茶坐在一侧等她,见她们好似遇上了难题,走近一瞧,自首饰匣子里头挑了对猫眼石的耳坠子,笑道“我瞧着这对不错。”
侍女瞧了没敢说一句不对,临川戴上耳坠,瞧着怎么都有些不协调,她却展颜一笑“我也觉得极好。”
梳妆完毕,就听侍女来报,说是云阳一早就入宫了,横竖都要请安,也不必叫她先去云阳公主府了,二人直接去宫里头请安,还能叫小两口多睡一会儿。
这话侍女原原本本复述过来的,临川心里头也没什么不高兴,易恪笑说“阿娘还是心疼你,往后咱俩一道孝顺她。”
临川含笑应道“本就应该的。”
易恪牵着她的手,也没去看她倏然通红的脸,笑说“去宫里头请安可不能再迟了。”
二人上了马车,临川还有些不好意思,只低头坐在一旁,易恪见她这样,也没再逗她,马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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