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的美。
容倦和云深心底浮起不祥,只看她朱唇轻启,“阿倦、大哥……”
“永别。”
话落,抹颈。
一串艳丽的血珠飞洒出来,惊了三人的心。
容倦怒喝着“不”,毫不犹豫抛下流霜,急奔过去。
云深一愣,他竟在生死关头弃剑,甚至背对他?
这样的错愕没持续多久,那抹熟悉倩影慢慢倒下,云深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又忽然发觉什么都看不清了。他抬手抹了把,却有更多更多的水气遮挡视线。云深钉在原地,从脚底起,至心口处,从未有过的恐慌袭击了他,忽然想起决战前,容倦说得一句话。
“你说你夺天下是为她,我倒好奇,天下与她,你会选谁。”
天下与她,你会选谁。
他可以毫不犹豫的选她,可他呢?
若得了天下,失了她,又如何?
容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抢到她身旁,在娇躯倒下那刻,及时接住。右手压住伤口,根本压不住,血像不要命似的往外涌,染红了他的白衣,红透了眼,也凉透了心。
他压住心头的慌意,努力止血,然而手不听使唤,忍不住的颤抖。
“韶韶,别怕、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他用力压着,薄唇哆嗦,终于在她越来越惨白的脸色面前怒喝,“该死、该死!”
他要怎么才能救她,他要怎样才能救她!
云韶看着手忙脚乱的男人,印象中,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恍如谪仙般的人物终于露出惊慌失措的一面。他的眼睛好红,绷紧的线条颤抖着,好像下一刻就会全线溃败……脸上、身上,都好红,似乎是沾了她的血……
“别……哭……”
沙哑的声音,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来,却叫脖颈处的鲜血涌得更凶。
“闭嘴,别说话、别说话!”惊怒暴喝,那双幽深冷寂的眸底,栽满了恐慌与畏惧。
云韶想,真是难得啊,这个男人……也会这样的失态……
终于回过神的长生叫着“姐姐”扑过来,却被容倦一掌掀飞。
“滚开!”暴怒中的男人有几分狰狞,冷厉的警告从齿缝挤出,“滚,别碰她!”
长生撞到墙上,呕出口血,来不及擦掉急吼:“找大夫!救她啊!”
容倦一愣,才从那无边的慌乱寻回神智。
“对,大夫,温子和,他一定能救你,一定!”
不知是跟她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容倦抱起她,冲出了赏花苑。
天色正好。
长街之上,一个白衣男子抱着血人儿,横冲直闯。
“阿倦……”
“别说话!”
“阿倦……”
“我叫你别说!”
云韶苦笑了下:“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
她每一句吐词都很艰难,因为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汩汩鲜血加速涌出。意识在涣散,生机在流失,她很清楚自己那一剑有多狠,多没留情面。
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拦下他们。
容倦喉头哽咽,狠狠闭了下眼。
似乎把什么强逼回去,他说:“韶韶,不会有事,再坚持下,坚持下!”
云韶微微笑着,看着男人因为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那近乎完美的侧颜寸寸崩裂,一分分露出真实的模样,心里很温暖。她靠在他怀里,听着砰砰有力的心跳声,鼻息间充斥着血腥也掩不住的草药清香,不顾他兀自开口。
“阿倦……我很开心……”
“能死在……你怀里……真好……”
“胡说!你不会死,你不会有事!”容倦加快脚步,身形都快化成了风。
然而无论他怎么快,似乎也快不过那些血。
流得太快了,他满手、满身都是,似乎能感知到怀里的娇躯,正在一分分变凉。
“阿倦……答应我……”
云韶的声音太轻,就像梦。
“别杀我哥……”
身子一僵,他咬牙。
“我答应你。”
“那就……好……”似乎心头大事落了地,云韶的生机消散的更快了,容倦一言不发抱着她,闯进皇宫,任何人、所有敢来拦的,统统踹开,他冲进了太医院,正在讲课的温子和吓了一跳,等看清他怀里的血人儿时,更是惊得瞪出眼珠。
“救她!!”
容倦厉喝,一向清冷孤傲的男人狰狞如魔,每个字都带着杀意。
温子和抖了下,急忙冲过来。
然而云韶的手攥着容倦衣角,死死不肯松开。
“阿倦……”
容倦急忙俯身:“我在。”
云韶拉着他,努力将人拉得更近、再近些。
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只隐约看得清轮廓,她笑了笑,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摸着,轻的像风一样的声音从唇边泄出。
“遇到你……真好……”
头一歪,手掌垂下。
容倦睁大眼睛,近乎崩溃地大叫:“韶韶——云韶!!!”
三年后。
大夏还是大夏,坐在茶楼酒肆谈资的人,换了一批。
“诶你们听说了吗?前些天四王爷醒了,咱们皇上呀立刻下了退位诏书,要把皇位传给他呢!”
“啊,四王爷,你说得是那位军中战神吗?”
“对对,就是他!”
“那咱们皇上呢,他那么年轻,就退位啦?”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皇上其实不想当这个皇帝。”
“快说说,那是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皇后娘娘,我记得三年前,皇上抱着她冲过街上,那样子,真是吓死人了。后来……”
茶楼酒肆说得热火朝天,承乾宫里也同样热闹,大臣们一个比一个嚎得厉害,有几个老臣简直要以死相逼了。
“皇上,您正值壮年,怎么能退位啊!”
“是啊,四王爷大病初愈,如何能担如此重任,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魏大人,钱大人,你们也说两句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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