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差点笑出声,这老父亲真是急红了眼,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别说不是,就算是,容倦作为她的夫君替娘子说话,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容倦眼底浮掠淡淡讥讽,反问:“那云侯爷这百般阻挠,是因为贵府厌弃云韶,所以而为吗?”
“你!”云天峥一口老血憋在喉头。
端绪帝龙颜大悦,哈哈笑道:“说得好!”他最讨厌这些臣子在他面前装忠臣了,偏又顾忌名声不能杀他们,现在容倦这一番话把对面赌得哑口无言,云天峥越气,端绪帝就越高兴。他看着容倦越看越觉得顺眼,只恨不得这小子是他儿子。
“云卿,端王爷的话你听清了,这是朕的家事,前朝没这先例,朕就开这先例,王德海,拟旨去吧。”
“是。”
叶皇后看着皇帝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心惊。
收为义女本没什么,可又是册公主,又是这样不给老臣颜面,皇上这一意孤行,到底是在给云韶施恩还是在变相的赏赐容家?
端绪帝这时候似乎才想起她在,扭头问:“皇后,你没什么意见吧?”
叶皇后即使有也不能说,只柔柔低头:“全凭皇上做主。”
一道诏书传遍朝野。
先是痛批了平南侯一家,宠庶灭嫡,无法无天,将云天峥罚俸半年在家思过,又大夸特夸了云韶一番,兰心蕙质、德容言功堪为众女表率,说是朕心甚悦,皇后甚悦,太后也甚悦,一致决定收她为义女,载入皇室玉牒,册为武安公主。当然了,进了皇家名册,自然跟你平南侯府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道圣旨出来,朝野哗然不下于太子身故。
原本封一个臣女为公主,就已是破了历朝旧例,而这个公主竟然还是端王妃,这就不得不耐人寻味了。
皇帝这些年对容家的宠爱有目共睹,容倦在皇宫里横行无阻恣意妄为,那也是人所共知的,他大婚当日太子出事,皇上也没惩治他治安不力,反而将他的王妃收为义女。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不过前去道贺的人还是踏破了端王府大门。
云韶托腮,苦恼地撑在桌上道:“李大人、顾大人,六部的几个侍郎,还有外面带兵打仗的将军……天哪,这些人疯了吗,我一个都不认识,来恭喜什么呀!”她捉着鼻尖在信函上戳戳戳,一只修长的手掌从后握住。
容倦站在她身后俯下身,将她圈在怀里道:“王妃在苦恼什么?”
云韶没好气道:“你自己看,这都第七波人了,府上的云雾茶都泡没了。”
容倦在那几封信函上一扫而光,捉着她的手在上面打了个叉:“不想见,不见就是。”
云韶“哼”了声:“说得轻巧,这些又是朝廷里的大官,至少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得罪不起的。你呀,真是仗着皇上宠爱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要是哪天皇上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容倦在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几人的名字上看过,唇角上挑弯起抹弧度,他下巴搁在她发顶蹭蹭,轻声:“王妃心细,本王要仰仗你才是。”
“那是自然。”这句夸赞叫云韶的心情好些了,先前烦躁一扫而空。
她聚起精神又开始勾选哪些人要见、哪些人不见、哪些人要备回礼、哪些人只需点头,因为前世的记忆,她对满朝文武不说记得十成,七八总是有得。所以看起来很快,几乎一会儿工夫就弄完了。
容倦坐在旁边看书,时不时望她一眼,嘴角泛起柔和笑意,如果她抬头便能看见眼里温情几乎能化出水来。
“好啦!”云韶长出口气,“青荷,你去购置些新鲜茶叶来,还有,照这上面准备东西,今天之内就要准备好。”青荷领命下去,容倦放下书走过来,双手自然而然落在她肩膀上。
揉捏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云韶舒服得眯起眼,容倦睨了眼桌案上残留的纸张,随意道:“你对朝中官员倒很熟悉。”
云韶这会儿全身放松,脱口道:“那当然。”说完才回过神,心虚的补充,“那个,是大哥告诉我的。”心里默默跟云深说对不起,然后理所当然地把一切推他头上。
容倦也没有追问,替她揉了会儿肩。
忽然,云韶道:“这次,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容倦却瞬间领会,只道:“没有,你做得很好。”
“是吗?”云韶想起从大殿出来,云天峥望着她的眼神——痛心疾首、复杂难言,心就是一颤。她总觉得云天峥有什么事瞒着她,而这事很可能就是这个爹态度突然转变的根由。可惜现在恩断义绝了,也不可能去问问为什么。但想到亲生父女沦落到这个地步,总是难免惆怅。
“后悔了?”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云韶摇摇头:“没有。只是……”她顿了顿,睁开眼道,“只是有些遗憾吧。”
容倦停止了按摩,双掌自然向下划落到她的身前,握住柔荑。
“云韶,”男人的气息温热灼人,他轻轻吻了吻她的侧脸,“别后悔,做过的事永远不要后悔。”
云韶一愣,抿着唇“嗯”了声。
二人吻颈交项,彼此气息都有些乱了,蓦地云韶坐起:“不行。”
容倦微恼:“什么不行?”
她一个劲儿摇头:“就是不行!我答应了公孙,今天要陪她去买首饰,晚上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等他开口,直接起身出去。
好事刚刚开头就被打断,某人又气又恼,好在下半部位没抬头趋势,可那浑身燥热也不好受。暗自磨牙,唇边吐出一个名字:“长孙钺!”
云韶出门的时候,容倦也出门了。
墨白看着一身煞气的公子,小心问:“去哪儿?”
容倦拂袖:“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
长孙钺正在跟手下一群将士大战。
当然不是比武,而是棋盘上的较量,此时已到白热化状态,二人各占一方难分高下。
容倦一路进来,没人拦他也没人敢拦,当长孙钺下了一步自认为精妙无双的白子时,忽然一截苍白手腕伸入棋盒,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处。
顿时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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