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就听见离我不远的扈驰焦急地小声念叨:“抽我!抽我!”因为无论在中队还是教育科他都一直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再加上前两天在监号高声朗诵《规范》被人用鞋砸了脑壳,现在急需要有个机会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所以他站在队列里一直小声念叨。就在这时,王副科长喊下了被抽查人的名字……
“林峰!”王副科长话一出口,大家的眼睛都投向我。因为大家自从下队就几乎没见我手里拿过什么本本背过,又因为这几天高强度在教学楼上单独刻苦训练,所以都挺为我担心。听到喊声,我也是一惊,咋啥事都被我碰到?王副科长喊我的时候,扈驰脸明显的不自在,能看见他两片嘴唇抿得老紧,使劲我往喉咙下咽了一口唾液,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眼睛因为失望,所以看我的时候有种失神,就像熊熊的烈火遭到突来的冷水侵袭一般。
“到!”我的喊声极大又清脆。“出列!”听到王副科长的口令后,依照《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的要求,我双手握拳提于腰际,跑步向主席台的前面奔去。大约离主席台的10米距离时,我立定后左脚向前跨出一步,右脚跟上,“啪!啪!”一个立正:“服刑人员林峰报到,听候领导训示!”王副科长手里拿着《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翻了翻。然后开始抽题:“《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第五十三条内容是什么?回答!”王副科长的话音刚落,我就马上回答:“报告各位领导:《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第五十三条内容是:听到管教人员呼唤时,应立即答‘到’,并迅速到管教人员两米处站好,听候指令。管教人员问话时,要立正回答(正在操作无法离开等特殊情况例外)。接受管教人员指令后,立即答‘是’管教人员讲话过程中,不准随便插嘴抢话。向管教人员陈述或回答问题时,不准指手划脚。回答完毕!”我回答完后,王副科长脸上低眉含笑:“回答正确,归队!”我也十分轻松地答:“是!”,又跑步回归到队列中的原来位置。
随着我的回答,在操场的各个中队里爆发出了掌声。我知道,每个中队里都有我的学生,他们此时为他的林老师鼓掌喝彩。再看十三中队的几个干部也是满脸春风的样子。
因为时间有限,一般每个中队只抽查三个人上台背诵《规范》及其他规定的条款。所以等我回答完后,我们十三中队的队列会操就圆满结束,分(满分为十分),以绝对的优势夺得第一名。在回来的路上,脸色最难看的就是扈驰,因为每次他都失去了出风头的机会。
比赛结束后,也就到了快开中午饭的时间。大家都因为得了第一的缘故,兴高采烈的神情溢于言表。没有人太在乎扈驰的糟糕心情。他紧盘着眉头,自言自语的出气:“高兴啥哩?只是没有抽到我。抽的那几条我也都会。”没人理他,各自只管忙乎各自的。有洗脸的,有躺下的,有哼着小曲的,也有打着口哨的,反正这今天紧张的训练,以每人三分入账的满意结果告一段落。
我也是十分高兴,明天又到了接见日,紧紧下队三个月的时间,就有五篇各类题材的文章发表在了省级的监狱报上,不要说一个新犯人,就是坐监多年的老犯人也没有能出现这一奇迹的。母亲、妻子来了,我会把发表文章的报纸给她们。让他们知道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向命运低头,更不会自暴自弃,我都会用我的坚强、我的艰辛、我的艰苦证明我在人生的征途上,一直跋涉着、行进着、向上着。
我正为自己今天的表现得意洋洋着,也为马上到来的接见想入非非着。
“林峰。纪指导员见你!”我正想入非非地想着好事,想着妻子那虽然有点下坠,但依然滚圆的胸部,还有上次若隐若现的圆圆的两粒葡萄大小的东西。一声大喊把我给美妙的梦境打破了。
我从床上一个骨碌爬起来。通知我的人已经不见了。我把头就像老鳖那样伸长脖子往下看了一下,“哇塞!”吉占中嘴的“<”型给了我肯定的回答,任何时候他嘴的“<”型都不会骗人。我真的大晕,但还是云里雾里慌慌张张地下了床,急急匆匆地向不太远的管教办公室的窗口奔去。到至窗口处我马上报告,但透过窗口,没有干部搭话。我正在纳闷,就见管教办公室的窗口处,大大的伸出一只手,手的大拇指向东晃了三下。“往东?”我知道那个手是张队长的,但是按照他指的方向,就是要出监院的大门。
监院大门有看门的,能出去吗?再说了,看门的又是卫小娟。他是个极认真的人。虽然说话细声细气的,但他原则性极强。他向来不怕得罪男人。但每个人见了他就像魂魄被掳去那样,都乖乖地听话。我没和他有过交往,虽然听过他的故事,但也没认真过对号入座。
只是因为太沉醉于明天的接见,所以到了现在我还有点昏昏然。走到门口,我看了看卫小娟,他看了一下我,头就低下了。那是就是他已知道我要出门,也接到我要出门的指令。监院的大门也没挂锁,所以我向里拉开门就出了监院。
刚一出门,就看见纪欣妤指导员站在管教办公室的门口,也就是监院大门北侧的方向。我因为紧张就像被大风刮倒的小草,站立不稳的样子,但还是提着精神报告:“报告纪指导员:服刑人员林峰报到,请求指示!”纪欣妤指导员见我出了监院的大门,就眼皮稍微往上抬了抬:“林峰?”“报告,我就是林峰!”纪欣妤指导员脸上有了笑意:“哈哈,我常听张队长和其他的干部说,林峰笔杆子好,也没太注意过你,今天在队列会操的时候才注意到你。”说的时候,他的眼睛抬起来看了一下我:“你今天表现的真的很出色。为此我才找你。就只说一头事。”
他向来是不苟言笑的人,说啥事呢?我和他向来没有过任何接触。
我紧张的看着纪欣妤指导员。他眼皮往上又抬了两下,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是这样,我也在省监狱报上看到你的几篇文章,都是情真意切的,写的很好。”我听他这一说,感觉并没啥坏事,心就放松了许多。他说:“我是想约你写篇文章。”他还是那样眼皮抬了两下:“就是写一篇关于你这次因为眼疾,但敢于挑战自己,超越自己,最终被批准参加比赛,并赢得荣誉的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纪欣妤指导员又说:“通篇稿子不要唱高调,只谈你如何面对自我身体条件,克服困难,最终取得成功的事。”听了他的话,我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写文章是我的拿手好戏,所以我的心情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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