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大褂的是伙房的服刑人员,??在他们身后还有三个推着满满一车白面,面是用塑料袋装好的;细看时还有饺子馅,也是用袋装好的。一个穿白大褂的犯人手里拿了张名单。其余的犯人是分年货的。他叫一个人的名字,便有一个犯人过去领,每人一袋日面提前称好的。每袋面4斤8两面,是从除夕晚上到初七的早晨吃饺子的面,每顿接6两计算。饺子馅先分的是除夕晚上和初一早上的,每人两袋,每装半斤,????一袋是猪肉馅的,一袋是羊肉馅的。老犯人在我们的前面,领到的都兴高采烈,不分前后,每人都有。老犯人领完了,又让我们按名字领。这个场面是没来监狱前想也想不到的。????对于一个犯了法的人民罪人能享受到政府如此待的遇真是格外的欢喜。我们领到了面粉和饺子馅,但没有做的家伙,老犯人大都提前知道要发面粉和饺子馅,所以都提前在旋风炉子上用铝壶和铁盆等家伙坐了上了水,也提前准备了案板、菜刀、擀面杖、当饭锅用的饭盆、笊篱等,只有我们没有这些物品。我来时用的脸盆是生铝的。我告诉同号的他们:“我的脸盆贡献出来,先用热水煮煮,杀杀菌就能煮饺子了。”但其他的东西还是没有。就在这时听见汪民在下面喊:“林峰,每个号派两个人下来,领家伙了。”我往下一看,下面摆了许多和洗脸盆一样大小当锅用的不锈钢盆,还有案板、面柸、擀面杖和菜刀。真没想到政府对我们关怀的如此周到,就那个年代,许多山区的农民也不一定有我们吃得丰盛。
我们每个号下去两个人,每个号都领到了两把菜刀,两个用来煮饺子的钢盆,两个擀面杖,以及两个案板,两个面柸,两个饭勺,两个笊篱,大家高兴的合不拢嘴,尤其是生活在贫困山区的犯人更是有受宠若惊的感觉。那个案板有一尺宽、两尺长,擀面杖有一尺多长,用起来十分顺手。东西拿到手后,我要求大家自由组合,每组两人,正好擀面皮的擀面皮,捏饺子的捏饺子。我和关部一组,关部会捏,我只管擀面皮。可是原来号里是10个人,组合搭配刚好,现在因为号长戚中放假不出工了,号里11个人,组合时多出一人。这个人正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犯秦存。没人组合秦存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秦存不干净,天天几乎懒得怕洗脸,在外贩卖煤球的黑灰深深渗进了他脸上粗糙的??毛孔里;第二个是他的饭量大,平常吃饭时他老嫌他盆里的菜少。吃馒头几乎就两口咽到了肚里,然后端起盆里的菜“咕噜”一下就倒进了几乎无底的肚里。过年分到的吃食有限,谁找他就会饿肚子。秦存一手提着给他发的白面,一手提着饺子馅,身子躬成了弓形,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祈求地看着每个人,但都没人看他,我觉得心里不忍,就放下手里的擀面杖,说“秦存,要不你加入我们一组?”秦存一看有人要他??,几乎像孩子一样欢呼起来:“好啊,林峰真好!”并立即把他的面粉和饺子馅递给我。“哽!哽!哽!”关部拿起我擀面皮的擀面杖急切地敲着案板:“哎,哎,哎!林峰,组合凭自愿的,这不是你副号长说了算,我不愿意!”
我看看关部,知道关部的意思,就有些祈求,好像我是秦存一般:“关大人啊,出门在外行行好吧,你看他也是挺可怜的,大不了我少吃几个饺子。”人都是右侧的隐之心的,关部把擀面杖递给我,头往外一扭,算是默许吧。我伸过手拿过秦存的面粉和饺子馅:“秦存,包饺子的事交给我和关部了,你没事就在楼道口看看老犯人煮完饺子有闲地就把盆坐上,水开了叫我。”并挤挤眼睛让秦存离开,免得他在关部面前顶眼。我擀的饺子皮不是那么圆,也厚薄不一。这和妈妈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小时,妈妈做饭时不让我们靠近观看,她说:“做饭是女人的份内的事,男人学会做饭就会以后伺候老婆,是会失了男人的气节的。”现在想来,在这个没有女人的世界里,是多么的缺少生存的伎俩。看身边的这些男人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比我多了很多的生存本事。
“林峰!”我正擀面皮着饺子皮,门口有人叫我,我抬头一看是剧团的犯人团长冯琪。他习惯手背在身后,这回也是一样。老犯人吃的早,还不到晚上7点,他已经吃过了。他站在那里,看着我嘴角上挂着吃饱喝足的一种满足。他瞅着我:“林峰,哥给你拿了一样你最喜欢的东西,你猜猜看!”这家伙挺穷,人还不赖。大过年的给我送东西,肯定是我喜欢的,在这个十分贫瘠的地方,想要的绝对没有奢侈品。我立即把过年犯人最能实际得到的东西放在最前面:烟,最缺的就是烟。我看看冯琪手在后头摆动,想想不是烟,烟是“死物”,他的手不停摆动,现在正要饺子下锅,和饺子有关。我马上确切自己的猜测:“醋。”说话时我看着冯琪脸上闪过意思惊奇,更加确认了我的猜测:“醋,袋装的醋。”冯琪把右手伸到胸前:“林峰,你小子就是他妈的就是人精,这都能猜出来?”我能猜出来归结几个理由,第一,和这个特殊的环境、时间点有着很大的关系;第二,是和他背后的手有关系,他手里拿的是软物,上楼梯时会使手中的软物摇摆不定,所以虽然他的手在身后,但也能看到因手指摇动而略显小臂在动;第三吗,在看守所没事时我讲过我喜欢吃的两大嗜好。第一就是醋,而对米醋情有独钟。在家时,我无论热菜、凉菜,无论饺子、汤面,全部要调醋,不过在外是米醋。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醋罐子”。我和冯琪在一个号呆过,所以他是知道的;我还有一个吃的嗜好就是柿子。小时,家里穷,可能水果类柿子最便宜的缘故,所以我吃柿子上瘾。跟上爷爷逛街,只要买几个柿子就满足。记得7岁那年,跟着爷爷上街,爷爷见一个卖柿子的便蹲下身子去买,我没注意,依然抓住一个爷爷的袄后襟往前走。那会上了年纪的男人衣服穿戴如同一辙,都是中式白褂子,中式黑裤子,然后腰里别个旱烟袋,所以对一个小孩来说,面对满街这样的爷爷很容易出错,走了很长一截子路,见那个爷爷拐弯时,我才发现这个爷爷不是我的爷爷。对于这样惊变,我只能大喊大哭:“爷爷,爷爷……”,正好有两个40多岁的大婶婶从此路过,见我被亲人走丢,就过来问我是哪里的,我说是上马村的,她们知道我站着的就是上马村回家时必经之路,就陪我等爷爷。见我还在哭,一个婶婶就从提着的花布袋拿出一个苹果给我,我不要。另一个婶婶就说这个婶婶:“他妈呀,你也太大方了,你家里的孩子还吃不上哩,你见一个不认识的孩子就给他一个苹果。”我看给我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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