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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月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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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独钓寒江龙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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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河东郡,有一条大江,乃是东海最大的支流,名曰:渊江,缠绵起伏上千里,分布在河东郡境内。

    暴雪连天,下了近三天三夜,渊江两岸银装素裹雪白无垠,方圆几十里人烟绝迹,可谓是千山鸟飞绝。

    一个黑点,沿着江边缓慢移动,由远而近,一道单薄的身影拖着奇怪的步伐,正一瘸一拐的行走在岸边。

    一身黑衣在冰天雪地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刺眼,满头白发似雪,迎着风雪飘逸飞扬。

    来人正是古荒村的白发青年,翻山涉水数日,终于离开了生存三十年的家乡。

    荒山野岭野外生存对他来说犹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毕竟,从四岁起,他就学会了自己生存,六岁就开始进山打猎,至于危险,他自己都忘记有多少次了,毕竟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

    三十年,从未离开过村子范围的他,倒也觉得万事新鲜,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三十年,每年除夕的噩梦和折磨,毅力强大如他,都觉得,死了也许是个解脱,因为,活的好累。

    体内生机所剩无几,他只是想在死之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多年以来,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天生的灾星,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和他接触的人,都会带来噩运。

    所以,他离开了,哪怕此时悄无声息的死在江边,他的心里也是无怨无悔的,他觉得,这就是他的命。

    沿着江边漫无目的继续行走,离官道越来越远,留下的足迹很快又被大雪填平,半个时辰之后,他突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凝视前方。

    一叶孤舟停靠江边,渊江水流暗涌,雪花落水即化,孤舟梢板正端坐一人,身穿蓑衣头戴笠帽,手持一根细长鱼竿,竿头有线垂直落入江水之中。

    白发人慢慢靠近,立于船边后便纹丝未动,凝视着这一叶孤舟和舟上奇怪举止的老人。

    气氛很是怪异,远看竟也十分融洽,仿佛本该如此才对。

    三个时辰之后,白发年轻人仿若一座冰雕雪人一言不发丝毫未动,舟上端坐的老翁垂钓的动作也好似定在那里,身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忽然,舟上老翁手臂微微颤动,片刻之后,轻叹一声:

    “这个小东西,倒也狡猾,罢了,再等片刻也不迟,”

    老翁放下手中鱼竿,抖了抖身上积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酒葫芦,仰起头来长饮一口,头也不回,朗声说道:

    “相逢即是缘,能饮一杯否?”

    江边白发人闻言,抖动一下早已冻的僵硬的身躯,抖去积雪,声音沙哑回应道:

    “打扰了。”

    言罢,一瘸一拐慢慢上得舟来,孤舟虽小,却如履平地,未有一丝波动。

    舟上有一张小方桌,桌上两只乳白色酒杯,白发人靠桌盘膝而坐。

    老翁缓缓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眼前怪异至极的白发年轻人。

    同样,白发人也面无表情的凝视面前这个奇怪的老头。

    老翁须发皆白,却气色红润,年龄如此之大,竟生了一张娃娃脸,未见一丝皱纹。

    互相打量片刻,老翁边斟酒边淡淡问道:

    “小友家居何方,名讳怎么称呼?”

    “我叫马小年,将死之人,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白发年轻人沙哑着轻轻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一股热流似火龙一般顺喉而下,苍白的面孔竟隐约泛出阵阵潮红。

    “咳咳咳…谢老丈赐酒。”

    马小年捂住胸口,边咳边对老翁道谢。

    “哈哈哈……有趣有趣……。”

    老翁突然指着马小年大笑起来,

    倒让马小年不知所措无言以对。

    老翁举杯一口喝下,又斟满了两个酒杯,笑眯眯问道:

    “马小友,既然四处漂泊,今日在此久久不肯离去,这是为何?”

    马小年再次举起酒杯,一口干下后,苍白的脸色变的似血欲滴,慢慢说道:

    “晚辈偶然路过此地,发现老丈端坐于大江孤舟之上垂钓,与这一方天地景色就像一幅画,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很好看。”

    老翁闻言一愣,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白发年轻人,随即又是一阵响彻天际的爽朗笑声。

    “马小友此言虽糙,却深得我心啊,哈哈哈…,当浮一大白,”随即举杯一饮而下。

    紧接着又倒满两个杯子,老翁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线,一张娃娃脸甚是可爱。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与小友萍水相逢,实在是快哉,这第三杯酒,你与我共饮,如何?”

    马小年急忙双手举杯,沙哑着说道:

    “晚辈贱命一条,老丈赐酒,是晚辈三生有幸。”

    “哈哈哈…好,来,干了”。

    二人酒杯微碰,双双一干而尽。

    老翁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笑嘻嘻说道:

    “此酒产量极少,三杯,刚刚好”。

    说完有点心疼的盖上酒葫芦,挂在腰间。

    “小友且稍坐片刻,老夫我还有正事未办,待会无论出现任何动静,小友切莫惊慌,好好看着便是”。

    马小年微微点头,三杯酒下肚,身体里热的像个火炉,早已动弹不得。

    老翁转过身面对大江,继续盘膝而坐,右手拿起鱼竿,双目紧闭,如老僧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风停雪止,周围一片寂静,沉寂的有点毛骨悚然。

    马小年倒是沉得住气,一个将死之人,无论何事,与他而言,都一样。

    突然,一丝细微的水流之声传入马小年耳中,马小年随声望去,只见大江之中平静的江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大。

    紧接着,似镜的江面开始沸腾起来,如煮开锅的热水,浪花越来越大,最后形成滔天巨浪,大江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顷刻之间到来。

    任凭风浪如何狂暴,二人端坐的孤舟如那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老翁慢慢睁开双眼,可爱的脸庞露出满脸笑意,淡淡笑道:

    “我都说过了,你这个小家伙再如何狡猾,也逃不出老夫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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