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梁靖,萧彦真坐在门口歇脚。
院墙外看热闹的村民逐渐散了,四周陷入宁静。
萧彦真三岁因算命先生说她克双生哥哥和父亲,所以她被遗弃到萧父下属王卯的老家养着,一直跟着王卯的妻子住在城中。
半年前,王卯战死,京城萧府彻底断了联系,王卯的妻子嫌她拖累就将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两个月萧彦真忍饥挨饿,唯一做的事就是堵梁府门口,求对方履行婚约。
为了成亲求人磕头就差脱光上门了。
这其中的记忆多数都是清晰的,唯独她上吊的事,是空白的。
梁靖说,他们来时她就已经吊死了。
她为什么突然上吊?
“狗子,下午除了梁靖还有人来吗,你前主子为什么上吊?”萧彦真看着狗。
狗讨好地摇着头。
“真是笨死了。”萧彦真叹气,“不管了,先弄到钱安顿了再说。”
没钱寸步难行,别的以后再想。
她死了又活应该感谢老天,不管在哪里活,至少还能呼吸还能看到花花世界,享受美好。
她回房踢开碍事的东西,倒头躺在床上,嫌弃道:“就是可惜,刚发的工资都没来得及花。”
“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
“我死了,师兄会不会做一回祝英台。糟心,我这大好人才,居然英年早逝!”
咕哝着,萧彦真沉沉睡着,天一亮就收拾了两件衣服,挎着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汪汪!”
狗自觉地跟了上来。
“还以为你要做田螺狗,化身美男为我做一顿丰盛早饭呢。”萧彦真嫌弃地扫了一眼狗。
“汪汪!”狗不服气。
“怎么着,你也幻想我变成田螺主人,给你好吃好喝?”
“汪汪汪!”狗道。
“美的你。”萧彦真轻笑,深吸了一口陌生又新鲜的空气,“新生虽然不是公主王子大小姐,可到底又活了。”
只要活着,也是美好的。
晨风中,风扫动裙摆,少女的笑声坦荡清脆,大步流星地穿过迷雾,一路向前,无惧无畏,蕴藏无穷的力量。
支子山浓雾渐散,向南村的村民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一切如昨。
唯一不同的,村口王家旧宅里住了两个月的萧小姐带着她的狗,离开了。
大家有点奇怪,毕竟都知道那位小姐举目无亲,早就被家人抛弃了,无处可去。
这点奇怪来不及消化就被城中的另外一件事吸引了。
阆中三面环水一面是山,拥有着得天独厚天然屏障的这里,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虽不富足宁静,但相比别处,已是难能可贵。
此刻,城北马鞍巷巷口,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无数人排成几条长队,水桶水盆接连不断地运送着水,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火扑灭。
大家又怕又累,顺势就在巷口坐下来,粗喘着气望着被烧完的小院,一脸的惋惜。
“孩子他娘!”就在这时,有个高瘦的男人从城门口的方向跑过来,径直就朝热气腾腾的院子里跑,“兰香,兰香啊!”
有人眼捷手快,一把拉住他:“火烧了好一会儿,房梁屋脊可能会倒,你别进去。”
“你看到兰香没有啊!”男人急切地问道。
拦着他的人摇头,周围的人也跟着纷纷摇头。
“没看到虎子娘啊,你们不是一家人出城了吗?”邻居问道。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没有,她手里还有个绣活,说这两天就要交,让我带着孩子先回去,她随后就来。”
“兰香你在哪里?”
男人在人群里嘶吼着。
“真没看到虎子娘。”
“是啊,一起火我就来了,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人、不会还在房里吧?”
“我的天,那快、快进去看看啊,这可怎么是好。”
大家以为只是走水烧了房子,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人。
“先去衙门请人来。”保长站出来,看着地上坐着哭的男人,“刘集,你再去别的亲戚家找一找,虎子娘会不会走亲戚去了?”
刘集抹着眼泪,抓了个邻居:“帮我去我姐姐家问一问。”
邻居帮他去找。
刘集瘫坐在地上哭着。
保长吩咐人去衙门报官,又钻进院子里,打量着烧的黑漆漆的房间,道:“横梁看着还行,进去一会儿应该不会倒。”
“我去!”有个身体健壮的年轻人道。
保长正要点头,忽然,有个门口有个小姑娘道:“既然都报官了,为什么不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进去?”
保长一怔打量着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眼睛明亮清澈透着狡黠、说话时眉眼弯弯让人心生好感,保长的心情也明亮了几分:“小姑娘,这话怎么说?”
“既有人命,起火原因又不明,现场就应该保护。”
萧彦真从北门进来,就看到这里的意外,她随手买了十个肉包子,一边吃着一边看热闹。
本来以为只是热闹,没想到火场里可能还有人。
“有道理!”保长立刻同意,倒没深想这年纪的姑娘,怎么还懂保护现场的道理。
萧彦真站在湿哒哒的门槛上,打量着火灾后的院落。三间正屋两间耳房。依门的大小,中间应该是正厅,东面是主卧,右边是次卧。院子靠东和主屋不相连,还加盖了两间房,应该是用作厨房和杂物间。
“你看出什么?”萧彦真丢了个肉包子给狗。
狗咕咚吞下第三个包子,舔着嘴唇又继续盯着包子。
“东面主卧烧的最狠,火源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她低声道,“如果人在里面,是什么原因让她在沉默中被烧死?”
狗觉得它需要附和讨好,于是:“汪汪汪!”
你说的都对。
萧彦真很嫌弃,接着吃包子。
“小沈爷来了。”有人道。
话落,就见人群中走来一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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