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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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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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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枕着胳膊睡在床榻内侧,心里有事使我无法入眠,床头处留着的一盏起夜小灯,灯芯被风吹得轻轻摇曳。

    微暗的光照进床幔,飘来荡去,晃得人更是睡意全无。我索性睁开眼,偏过头去看长极。我凝神静气的盯着他的脸看,听着他轻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长极睡相极佳,枕手于腹,躺得直直挺挺,浑不似我这般动弹。他浓密的睫毛在昏暗灯光下一颤一颤的,像是翩翩的蝴蝶翅膀,顺视而下,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长极的五官,真是精致得过分。

    “你可真好看。”

    我小声呢喃,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就像平日里他刮我鼻子那样。

    我摸着他的眉眼,慢慢探身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怕吵醒他,赶紧缩回了被窝待着。我偷眼看他,他依旧沉沉睡着没有醒来的意思。我像做了个了不起的恶作剧,紧张刺激,还夹杂着些许得逞后的雀跃。

    我满意的拍拍肚子,怡然的望着头顶的幔帐,眼前顿时浮现出陶絮儿的脸来,心下一惊,猛地坐了起来。明日便是南帝寿辰,也是我和陶絮儿定约之期,时间真快,半月这么快就完了。

    难道,我真的要冒险送她出宫?

    若是事情败露,累及长极怎么办。可我已经答应,又如何能反悔。况且,我的确很想知道,她要告诉我有关长极的事,究竟会是什么。

    这半月以来,我一直都心绪不宁,每每想起此事都甚是烦闷。

    她到底会向我透露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那天她身后穿藏青色衣服的女子是谁。细想想,最近这几年建康城内确实发生了不少大事,这些事情一件一件连起来,全都透着古怪,而听陶絮儿话里的意思,好像还与长极有关。真是如此?

    我关上眼帘,心绪不宁的叹了几声冷气。

    长极貌似被我的叹息声吵醒,稍稍动了动,我仰头看他,却没见他睁眼。少焉,他长臂一伸,便将我揽进了怀里。

    “长极,你是醒了吗?”

    他依旧闭着眼,勾唇轻笑道:“嗯,你太吵了。在想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

    他果然是醒了。

    我伸出食指弯成半圆,再次刮刮他的鼻子,他被我逗笑,将我抱得更紧,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呓语喃喃:“别闹……”

    我讪讪收回了手,抿了抿嘴唤道:“长极,你困不困?如果不困,我们说会儿话。”

    “要说什么?”

    “那个……”

    我很想告诉他我见过陶絮儿,还要帮她出宫的事,话到嘴边我又无法开口,因为不知从何说起。再有就是,陶絮儿跟我说的话,现在能与他说吗。

    见我欲言又止,良久不见动静,长极便睁开眼与我对视,轻声问道:“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那说吧,我听着就是。”

    我咧嘴笑笑,摇头道:“算了不说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我太无聊了就想拉着你说话解闷。”

    我伸手想将横在他鼻梁上的一缕碎发捡开,手才举起,便教他握在手心。

    长极唇边笑意渐深,正色说道“别瞒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有事要说。”言到此处,我也有所犹豫。

    顿了顿,我方才道:“长极,我是想问你,你可有何事是要与我说,却又没来得及说的?”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什么,一字半句也不曾向我透露。我好几次想开口问他,但都教他将话题岔开。很明显,他也有事瞒我。

    他不言,我只得再次试问道:“你近来好像都很累的样子,而且总是紧锁眉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别一个人闷着,可以告诉我啊,我保证认真倾听且绝不外泄。”

    长极辗然而笑,亲了亲我的手,温柔说道:“你多心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瞧我累,是因为最近我都在忙着筹办陛下大寿,被些零碎杂事所烦,伤了点神而已。不碍事的,你宽心便是。”

    我道:“真的是为了此事?筹办寿宴会这般累人吗?再说了,陛下寿辰大典不是交给小皇叔全权策划的吗,还用得着你每日天不亮就出门,日以夜继的操持?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真不知你在瞎忙什么。”

    长极赧然失笑,捏着我的脸,认真道:“当然是为了此事,不然还能是什么。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的事,你是遇见什么烦心事,烦到你夜不能寐。你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就是——”

    我微张着嘴,迟疑不决。从他掌心收回手,顺势又环住他的腰,低声喃喃道“我烦心的事不多,但也有一件,是有关我们的。”

    我故意将话岔开,思紂再三后还是决定再等等看,待明日听完陶絮儿的话再来问他不迟。

    长极疑道:“我们?我们能有何事是值得你闹心的?”

    “当然有。”

    我放开他的腰,坐得笔直,捧着脸惆怅开口:“这事可严重了,严重到我茶饭不思,食欲不振。长极你说,我们成婚都快三年了,为什么我这肚子还是没动静!”

    他随我起身坐直,摸着我的头顶含笑道:“你想有什么动静?”

    我蹙眉不悦,狠狠将他的手掸开,恨声道:“你明知故问。”

    然后拧过身背对于他盘腿打坐,托腮发愁。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就是了。”

    他将我扳过身坐正,随即凑过一张带笑的俊脸来。

    我摸着肚子,恹恹道:“这事情真的很严重好不好,绵延,血脉传承,岂能小觑。你看人家温耳和小皇叔,他们不过比我们早了一年成婚,现在孩子都满百天了,还有赵青鱼,她成婚比我们还晚,也有了孩子。你再看我,我们成婚这么久了,我为什么还没有。”

    “哦,原来缺缺是想当母亲了。”

    话毕,长极笑得很欢,似乎一点不上心我刚才说的话。明明如此严肃的的问题,他怎能当做笑谈呢。我噘着嘴瞪眼看他,示意让他适可而止,不要再笑。他却不允理会,犹自乐乐陶陶。

    我气得叉腰欲吼,他立时捏住了我的下巴,迅速亲了亲我的嘴,然后放开,再一本正经柔声低唤我的名字。

    我恼意全消,脉脉凝着他,以为他终于要说点正事时,他却又是一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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