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皖妗确实早就习惯了她这一套惊为天人的布局。出声唤道:“白阙,近来可好?”亭中绰约的人儿一怔,随即缓缓站了起来,她拨开那层轻纱,看到眼前的人,似是不敢相信般,出声道:“皖妗,你?你没事?”皖妗笑了一瞬,过去握住她的手“我怎么会有事,劳你挂念了。”
白阙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可是皖家...也没事吗?”皖妗闻言,心中如刀绞一般的疼痛,眼前渐渐蒙住朦胧的水雾,却还笑道:“你既已知晓,又何必再问哪。”白阙叹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安慰道:“事已至此,便不必太过沉郁于过去......”话说一半,看到她的伤神,便静默了,相对无言。
皖妗平静了一会,又开口道:“最近可有皖家的消息?”白阙缓缓将茶倾倒人琉璃杯中,茶汤被折射出异样的光彩,显得更加清淳。
白阙看着杯中微漾的茶汤,有些惆怅“这件事有皇家参与其中,消息是被封锁的,以我的人脉,只能查出皖家被秘密囚在城外某处,定期有人采血送入皇宫,这些灵血,又从宫中秘密流往各处,甚至流入西域”
皖妗的手无意识的捏紧裙边,揉皱了缎面的繁复襦裙,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多少皖家人被抓,又或者说...还有多少皖家人逃亡在外?”白阙抿了抿唇:“现下看来,除了你,我们能查到的只有十余人未被囚禁,但尚下落不明。”
“好了,谢谢你,白阙,不用担心我,一位尊君级别的大人物收留了我,我暂且先避一避风头”白阙惊问:“你怎能这般疏忽,他若是为谋利而对你不利,你又如何?”皖妗摇头:“我信他不会的,若是为牟利,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总之,万事小心,尽早脱身吧。”说着,她回身从柜中取出一块令牌,黄铜制成,上刻龙凤,中间是两个大字——“准行”。右下角刻了繁复的花样,细看下能看到一个“御”字藏在其中。皇家御用令牌,尽管材质不是上乘,但在民间,只这一块令牌,就可以通行大部分常人无法涉足之地。
“你这是...?”皖妗不解。白阙将令牌交给她,道:“我的人拿到了这块令牌,它可以通行城内大部分皇家秘地,最重要的是,凭此令牌可以通行城外囚禁皖家之地。”
皖妗将令牌收好,又看向白阙:“这么多年,皖家一直劳你费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还如此扶持,皖妗实在无以为报。”白阙笑起来:“照你这么说,皖家还真是欠了我不少呢,等这事儿过去了,我可得尽数讨回来。”皖妗被逗笑了,开口道:“好啊,实在不行就把我抵给你。”白阙打量她几眼,一脸嫌弃“你除了脸长得好,其他要什么什么没有,姐岂不亏大了?”
皖妗其实想掐死这个多年的手帕交,说好姐妹情深的呢,假的吧!
从白阙那儿走了之后,皖妗心情好了不少,她看向车窗外面绵延的青山与繁花,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她总会捱过难关的。
当她站在缙府前时,已日近黄昏,她走进府内,却空无一人,下人们都不在这里,庭中静悄悄的。去缙言的书房看一下,也是空无一人。皖妗有些不好的预感。
“缙言?”唤了一声,却没人回应,于是她又向前庭走去,隐隐听到谈话声。她思量片刻,便隐了气息,将身形隐在花雕的实木屏风后。
她偷偷瞧了一眼,背对着她坐的是缙言,而他对面的人面如冠玉,嗓音清雅,却正是刚刚登基的新皇。
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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