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欢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尉景不自信了。此刻他也算明白了,自己一大早火急火燎的跑道将军这里讨巧,怕是适得其反了。
叔孙睿见高欢对他的斥责毫无反应,不急不恼,这样的态度让他更加火冒三丈,厉声说道:“怎么,难道本司马说错了吗?啊?你从未经过战阵,却谎称能力敌十余名蠕蠕骑兵,还战而胜之,你以为我们都老眼昏花了吗?”
其他几人恍然大悟,不约而同的发出“嗷”的一声,透着“原来如此”的意思。
叔孙睿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刚开始,他只是对段长和王畅有事瞒着自己不爽,殃及池鱼的拿高欢开刀。说着说着发现高欢的行为确实可疑,于是他顺着这个思路接着往下说:“更为可疑的是,你说你摔下数丈深的山洞,何以毫发无损?呵呵呵,你是金刚不坏之身,还是拥有九条命的花狸猫?还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弓马娴熟,拳脚功夫天下无敌了?”
高欢心想,这家伙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啊,丝丝入扣,缜密无隙。他随手抹了一把叔孙睿喷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不急不缓的说道:“也不能说毫发无损,还是划了几道伤口的。”高欢侧过脸让叔孙睿查看。
这种目无长官的轻佻行为更加激怒了怀朔镇的三号人物:“混账!……”叔孙睿气的胡子发抖。
没等叔孙睿把下面的话说出来,王畅抢过话头道:“司马息怒,司马息怒,这小子确实可疑。不过,我们都不是当事人,应该听听他的解释。如果真如司马的怀疑,再发落不迟。”说完,看了一眼段长。二人关系多年,相互知之甚深。
段长明了王畅的心意,便随口说道:“那就听听高小哥如何自圆其说。”他故意以“小哥”称呼,也是有意淡化叔孙睿对高欢的敌意。
一直沉默不语的孙腾,觉得叔孙睿有些气急败坏的不合常理。按理说,你一个从五品的军司马,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介小卒冲突,即使有什么新仇旧恨也不至于在此等场合不择手段的置人于死地啊?不应该,不应该啊!难道是冲着尉景来的?倘若如此,又有何深意?是要黜夺尉景的狱队之职,还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军官撤换一事怕是要有些波澜唠。
尉景则是一脸的焦急。他倒没有觉得叔孙睿是对自己发难,而是顺着叔孙睿思路的诱导,以为自己这位不省心的小舅子真的有可能冒功领赏。果真如此的话,自己岂不是被他害惨了?
高欢并没有因为叔孙睿的咄咄逼人就神志不清。他好整以暇的向在场的诸位一一敬礼,正要分说缘由,却见段长的贴身侍卫王伟进来在段长耳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段长小声说:“叫他们进来。”
王伟出去片刻领进两个人来,一个是肥胖的长孙尚天,另一个是精瘦的李四。长孙尚天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内心里也不怎么尊敬镇将段长。但是为了一会儿给高欢下套,借段长之手打杀高欢,他还是中规中矩的敬了礼,恭恭敬敬的等候在一旁。
李四则不然,进门以后见几位长官面色不善的坐着,高欢立在当地不喜不怒,面无表情,场面显得异常诡异,本就不够强健的小心脏咯噔一下,求生欲异常敏锐的他感觉不太好,巨大的压力泼面而来。高欢盗马一事纯粹是自己编造出来的,敲诈一笔的想法早已熄灭,假的终究是假的,不能当真。高欢被叫走之后,他躲在大树后面等长孙尚天出来缓和关系,不料,长孙尚天见他还没有逃走,不但没生气,还笑眯眯的抓着他一起来到镇军府。当他发现叔孙睿看高欢的眼神不仅不善,甚至有那么一瞬居然露出杀机。嗯?这是几个意思?难道高欢不是来领赏的?刚才听王伟那意思分明是……是我领会错了?叔孙司马是要拿高欢问罪?呵呵呵,这就有点意思了……
本该听高欢解释疑点了,却被打断进程,段长转而对立在一旁的长孙尚天说:“怀仁,听小伟说,你和这位……”怀仁是长孙尚天的字。
“小卒李四,三幢二队城门守卫,负责值守南门。”李四见将军看向他,正声答道。
“嗷,李四……你们二位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段长语气温和的问。
长孙尚天和李四对视一眼,意思是让李四先说。李四会意,首先说道:“报告将军,小卒举报,高欢是个盗马贼。”
李四的话刚一出口,在场诸位愣怔了一下。叔孙睿脱口而出:“看看、看看,果然如此。”说罢,环视四周。
段长只是略微撩了撩眼皮,没有回应叔孙睿的话,依然温和的问李四:“可有证据?”
“有!小卒就是证据。”李四斩钉截铁的答道。
“你就是证据?呵呵呵,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个证据法。”段长语气有些戏谑。
“是这样的,武川镇我三叔家前天丢了一匹马。那马可值钱了,昨天表弟来怀朔镇找我帮忙寻找,下午天快察黑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高欢牵着一匹一模一样的马回来。根据我表弟的描述,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三叔家丢的马。我当时没敢指认,是怕他见事情败露逃跑了。今天一早就向长孙队主报告,希望队主能及时将马追回。”李四说完,偷眼看了看长孙尚天,见他给自己递来一个赞许的眼神,这才轻轻吁一口气,快要蹦出嗓子眼儿心这才安稳下来。
“说完了?”段长若有所思的问。
李四见段将军态度温和,平易近人。又见司马多次以眼神给自己鼓励,王长史老神在在的和善模样,胆子渐渐地大了起来。听段将军问他还有没有要说的,忽然想起一个可以致高欢于死地的理由,补充道:“嗷、还有,高欢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打伤了我和队主的护卫铁头,意欲潜逃,正好被传令兵堵住了去路。”李四又为高欢把“坑”往深挖了挖,抚摸着还有些肿胀的脸,嘴里故意发出“嘶嘶”吸气声,表示确实疼得厉害。
“简直是无法无天,将军,此子目无军法,殴打队友,必须严惩!”叔孙睿义愤填膺的插话道。
段长继续不温不火的问李四:“还有吗?”话中听不出倾向性。
“没了。”李四摸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让人看上去顿生怜悯。
段长没有接着问其他人,而是若有所思的坐着,以指关节轻扣桌面。足足过了盏茶功夫,这才示意王畅附耳过来。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听到,只是看着王畅一个劲的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