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可话音刚落,秦啸天、潘子凡便将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靳遂良直勾勾地盯着何大可,原指望大师兄不举手,好落个平对平,到时候就好说了。但大师兄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慢慢地举了起来。靳遂良泄气了。
何大可说:“师父临终前要我们团结在一起,不能分帮。既然大家都同意参加新军,我看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招兵处吧。”
靳遂良却说:“大师兄,还是再等等吧。”
秦啸天暗想:三师兄总是想干镖行,但干镖行与当新军是两码事。按照自己领悟师父的意思,当了新军或许就能找到师父要办的那件事的线索,但这事不能说给他们听。绝不能让二师兄去干镖行!于是,秦啸天悄悄捅了一下潘子凡,然后说道:“咱还等什么?晚了可就当不上了!”
潘子凡紧跟着说:“就是嘛。这新军都到眼前了,还等啥啊!”
“要是坏了事,可就怪你们俩!”靳遂良指着秦啸天和潘子凡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
“怪我们什么嘛,这可是好事呀。”潘子凡说。
“别互相吵闹了。就按我们示决的结果办吧。”何大可站起身来喊道,“——掌柜的,结账!”,然后向柜台走去。
众人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秦啸天刚站起身随着大家往前一挪步,却一脚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捡起一看,原来是一块绣着一对鸳鸯的丝织手帕。他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叫梦琪的女学生用它来擦嘴,一定是她不小心丢下的。看看左右没师兄弟们注意,秦啸天悄悄把手帕揣在了怀里。
几人刚刚踏出饭馆门槛,刚才的那个耍把势的便风风火火迎了上来,他气吁吁地说:“我都快把镇子找遍了,这才找到你们。”
“找我们何事?”靳遂良问。
“大家别误会,我叫燕卫,听说过浪子燕青吧?”
潘子凡说:“一百单八将里的,还能没听过?”
“我就是浪子燕青的后人。”
靳遂良说:“吹,使劲吹。还燕青的后人呢……”
潘子凡马上接过了话茬:“你不说是魏忠贤的后人就不错了!”
靳遂良回过头使劲瞪了打断他话头的潘子凡一眼。
“你们爱信不信吧。”耍把势的转而对秦啸天说,“刚才,您那两下子让我佩服至极。要不是您出手,我可栽了,说不定会伤到人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秦啸天学着从书上看来的词回复着。
“您说的倒是简单,但对我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燕卫继续道,“我走访名山大川拜师学艺,练了这么多年都没练到这个地步。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师父!”说罢,燕卫往地上一跪。
“师、师父?你叫谁师父?”秦啸天不解地说。
靳遂良一见此景,大笑了起来:“浪子燕青的后人跪向了你,不是你还是谁?”
何大可和潘子凡也大笑起来。何大可说:“三师弟,你刚出山就当上师父了。哈哈……”
“别瞎说,你我年龄相仿,怎会称我师父?再说,我们可是有事的。”秦啸天急忙拉起了燕卫,便要往外走。
燕卫一把拉住他,说:“我知道,你们要去参加新军。”
秦啸天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那里?”
“你们和那位军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带你们去招兵处。”
“你知道在哪儿?”
“当然知道了。”
“快带我们去!”
“嗬,又来了一个嘚瑟的。这可咋整啊?”靳遂良显然是不满地说了一句。
招兵处设在闹市最西端的显眼之处。这是一个大宅院家门前的广场。广场上有一个临时用木板搭成的高台,高台上铺着红色的薄毡,煞是显眼;高台两侧立着两根直溜溜的木杆,木杆上挑着一条白布横幅,上书“大清新式陆军招兵处”的字样。高台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一个文书模样的军士拿着毛笔在等着人来报名。台下,由八九个人手持中国的乐器与西洋乐器而组成的军乐队呜里哇啦地吹着不伦不类的西洋军乐曲,但还算合拍。只是这镇子上没人听得懂。招兵处这里,除了一大群小孩子和老头外,也没有多少人敢来这里凑热闹,人们都害怕被朝廷抓了兵,当然也没有太多的人主动地前来报名了。木杆旁边伫立着的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告示牌,告示牌上面贴了一大张白纸。几人凑了上去。潘子凡挤在最前面,他高声念了起来:
大清新式陆军征兵标准
一、征召人员为男子,籍贯不限,汉人。年龄在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
二、双手能举起一百斤以上者;
三、能每次疾行四十里地者;
四、身高五尺半以上,且身体健康无疾病者;
五、不抽大烟、不酗酒、不赌博、不嫖娼者;
六、体重在一百一十至一百七十斤之间者;
七,粗识文字;
…………
靳遂良一看,乐了。他故意说:“这当新兵的标准,其余的都好办,只是年龄这一条就不好说了。大师兄超过了岁数;四师弟又达不到。咱要是当新兵,恐怕只能两个人了。当就当吧!我看咱们就得拆帮喽。”
潘子凡急的直搓手,他问何大可:“大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何大可说:“说啥咱也不能拆帮啊。刚才,那个叫王什么的帮带……”
“王金铭!”潘子凡接道。
“对,王金铭。这个帮带不是说我们参加新军时去找他么?”
潘子凡左右看了看,嘴里说:“是啊,我们到哪里去找他呢?总不能去找那个恶狠狠的什么刘队官吧?”
正在这时,高台后面的那个大宅院门开了。在里吃完午饭的王金铭和李云清以及几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们后面有一个财主作揖相送。王金铭、李云清和几个军官模样的人用后面的木梯登上了高台。
秦啸天指着台上高兴地喊:“你们快看,那个姓王的军官在台上。咱们去找他说说情。”
靳遂良嘴里嘟囔着:“你就知道找那个军官!看样子你当新军都红了心了。根本不管事师兄弟的死活。”
秦啸天几人权当没听见这话。这时,王金铭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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