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责怪海裳:“这么晚你还在院子里游荡?”
“我睡不着。”海裳忧忧地叹了一口气:“又没有人陪我喝酒,陪我聊天。”
总捕头的花茶会一散,海裳闷闷不乐回到香庐,她没有掌灯,靠在床头转着腕上的墨绿玉手镯,默默地想着心事。
下午总捕头请来的鉴玉女大师似花似玉,长相和她心目中的白衣相公高度重合,她的心又乱了。
“冻死了,先到哪里找件衣服穿。”窗外有人说话,紧接着响起一阵脚步声,海裳一惊,急忙打开窗门,她看到一个奇异的景象:四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打窗前经过。
海裳吓得魂飞魄散,她认得这四个男人的背影,正是烟鬼、酒鬼、色鬼和赌鬼。
尸体竟成群结队走出停尸房,还开口说要找衣服穿,海裳一颗心狂跳不已,幸亏他们未发现她。
又有一具尸体开始讲话:“我们这算穿越到唐朝了吗?”
另一具尸体回答:“当然。”
海裳瞠目结舌,听不懂尸体在说什么,转眼他们消失在黑暗中。
风中传来一首小曲,海裳听出哼的人是老刀,要是他早来一步,碰到四具行走的尸体,肯定会发疯。
海裳赶紧披了一件外衣套,几个箭步冲出香庐。她要去议事厅亲口告诉苍耳,四鬼诡异地复活。
到了议事厅,海裳见厅内炉火如豆,苍耳正陷入沉思中,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不该惊动总捕头。
有人过来,海裳躲过一边。
来人是老刀,提着一壶酒,海裳暗暗惊诧:这个时候,他竟然有心思找总捕头喝酒!
不一会,大厅里飘出阵阵酒香,老刀和总捕头交谈甚欢,海裳咽了咽口水,倍感孤独。
海裳悻悻地坐在台阶上,院中景物隐隐约约,如魈如魅,不知四鬼的尸体有没掩伏其中。海裳低头看到自己一身捕快行当,心想堂堂一个京师巡捕哪有怕鬼的道理,与其等鬼上身,不如找鬼下锅。
打定主意,海裳飞鸿掠影,上了屋脊。扁担教过海裳飞檐走壁的技艺,虽只是皮毛,管用就行。
海裳环视四周,不见鬼影,倒目睹苍耳和老刀走出议事大厅,去了停尸房一趟,估计总捕头正为尸体失踪一事忙碌。
说也奇怪,苍耳和老刀回到议事大厅后又是喝酒,又是作画,只可惜苦了屋脊之上的海裳,夜凉如水,她虽加了一件外套,仍被冻得咯咯作响。
老刀离开议事大厅后,苍耳也走到院子里。海裳本想下来和总捕头说说话,见苍耳来回踱着步,仍苦思冥想中,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伏在屋脊上想自己的心事。
等到海裳再次抬起头,苍耳已靠着牵牛花树躯睡去。
海裳下屋,走至苍耳身边,怕他着凉,拭去他额上的露水,苍耳惊醒。
二人尴尬一小会。
“这种鬼天气,除了喝酒聊天真想不出有什么事可做。”海裳说着嘟起了嘴。
苍耳扬了扬眉:“好,回去生火煮酒,炉中还有余炭,壶里还有剩酒。”
未等苍耳说完,海裳一溜烟跑进议事大厅。
海裳又是加炭,又是摇扇,火苗死而复生,壶里的酒又开始冒热气。望着忙得不亦乐乎的海裳,苍耳故作紧张地道:“要是僵尸循着酒香而来,你怕不怕?”
海裳眼波流动:“有鬼来更妙,小女子手到擒来为总捕头筛酒。”
苍耳抚掌大笑:“此言正合我意。”
酒已温好,入口微酣,虽稍缺火候,却暖人心窝。
海裳轻启玉齿:“可惜壶中所剩老酒不多。”
苍耳朝海裳眨眨道:“那我俩不妨慢慢喝,慢慢等。”
“等谁?”
“等鬼!”
总捕头怎知有鬼来?海裳诧异。
※色鬼手心惊现红丝绳,苍耳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四鬼身上刺青被完美破坏,徒留躯壳,派不上一点用场,幕后之人为何还要在他们身上耗费精力?
会不会是色鬼尸体自己动的手脚?苍耳这个想法虽然大胆,却有可能,因为穿越到大唐的八个人,除了他和清音,其他六个人没有现身。
桃花庵一慧师太一开始就说明:由于自身功力的缺陷,无法将八个人的意念同时传输到唐朝,有几个人可能脱节在时光隧道。
清音最先到达唐朝,紧接着是苍耳本人,然后没有然后了,其他六人不知下落。这六个人中,有四人是烟鬼、酒鬼、色鬼、赌鬼的后裔,他们沿袭祖先的外号,来唐朝寻找意念的着落点:他们的祖先。
如果色鬼尸体自身摘下腕上的红丝绳,说明这一时段色鬼尸体有了知觉,现代色鬼的意念已进入到古代色鬼的大脑。
所以苍耳得知烟鬼、酒鬼、色鬼、赌鬼的尸体莫名其妙消失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心里反而一阵窃喜:现代烟鬼、酒鬼、色鬼、赌鬼的意念安终于全着落,粉墨登场。
苍耳最关心的问题是:新烟鬼、酒鬼、色鬼、赌鬼脑子里装得是现代人的意识还是原本的意识?
新四鬼珊珊来迟,他们归宿何方?除了京兆府巡捕房可以安身,苍耳实在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所以他等新四鬼归来。
“他们找衣服去了。”节骨眼上,海裳突然冒出一句话。
这下轮到苍耳惊讶不已:“你见过他们活着走出停尸房?”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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