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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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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千里不留行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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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运气不错,居然还能在俗世遇见故人。”

    声音从枫果子里幽幽地冒了出来,白决正蹲在山溪边的浣衣石上漂洗着一床棉被,汗水从鬓角涌出,滑落下颌。

    他抹了一把汗,拎起棉被,小喘了一口气,道:“不算故人。”

    “当年救了他一命,怎么不算?”

    “他能活下来,全凭他自己。”白决嗤笑一声,“我不过是阻了秩行渊一剑,万尸鬼宗的宗主——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没有你,他连画那个转生阵的机会都没有。”

    “牧辰……唉……”

    溪水清浅,被子里拧出的水珠溅落在其中。天色阴沉,所以并不能看到折射出的光晕。白决本来就是往北走,如今跟着郎家军去往齐国涵阳郡的主城倒也正合了他的意。

    那位小王爷,居然是当年他与秩行渊彻查沧洲魔道时遇上的万尸鬼宗宗主牧辰。

    那时牧辰恰巧因为伪装新弟子潜入青霞观盗取“观古今,测十方”的神器十方纲幻而惹来仙道众人的追杀,仓皇逃窜正好撞上持凶四处乱逛的白决与秩行渊。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情势十分危急,牧辰眼看着就要被包了饺子。当即,视线里出现了两个人——救,是不可能救的——更何况秩行渊二话没说就拔剑给了牧辰一个透心凉,牧辰的心里那叫一个哇凉哇凉啊……幸亏这时白决突然冒了一声“等等!”。

    秩行渊闻言归剑入鞘,回头看他。

    白决笑了笑,道:“留他口气在,给债主泄泄愤。”

    这样,牧辰才得以逃出生天,转世成了如今的小郡王,不过个中辛秘并不为外人知晓。

    风吹落了青嫩的叶子。

    白决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床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破烂棉被给洗成白的,千辛万苦地把它给拧干,扛到背上,起身开口道:“你知不知道——”

    余典果断道:“不知道。”

    “我还没问呢……”

    “真不知道,这些人已经蹲在树上看你洗被子洗了很久了。但我是真不明白,他们这杀气腾腾的架势就是来看你洗个被子的?”

    “啧,你就没有什么事是知道的。我问你我爹的事,你说不管风花雪月。我问你白玉容的事,你也支支吾吾。我问你为什么召回我的神魂,你居然说让我去问我师尊!我要是找得到我师尊,我还在这里当人家客卿混口饭吃?!”白决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你们有些事情不告诉我,我知道是为我好。可是,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这还有没有默契了?有没有信任了?”

    枫果子安安静静地挂在白决的头上,好像它从来都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个枫果子,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冒出个灵体。

    白决抬头,对着一众齐刷刷从树上落下来的夜行者道:“抢劫?”

    接着又自言自语到:“我一个穷光蛋有什么好抢的?”

    “嗖——”

    寒芒一闪,铁镖贴面而来。

    白决转身就抛下被子——跳了河,一边在湍急的河水里挣扎,一边高声道:“岸上的大兄弟!你们打人不要打脸啊!”

    “嗖——嗖嗖——”

    又是数道金铁爆射而出,直取白决后心。

    顿时,灵光大作,被白决丢下的被子里冒出了一圈繁复的符文,横空而出,在河岸之前硬生生地划出一道天堑。

    白决虽然并不是十分熟悉水性,可是在水里浮着却是勉强可以为之的。他一点儿也不着急,爬上对岸还有心思把身上的水给先拧上一拧,哗啦哗啦,真的是非常不给对方面子。

    枫果子一亮,余典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钻了出来,先看了一眼对岸徘徊的众人,这才回过头来对着白决道:“这些人……啧,古怪。”

    “何止是古怪啊!对了,我刚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我都暴露了自己不是‘柏自在’这件事,他们为何还要继续追杀我?”白决若有所思地道,“莫非,杀我,也一样?”

    这一人一鬼面面相觑。

    白决叹了一口气:“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今天且先说给你听一听。”

    余典微微挑了挑眉毛,抱臂道:“什么话?”

    白决望天,托着衣服下摆,一脸的沉痛:“你们是不是都对‘功德道’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啊?老追着我一个功德道打打杀杀的有意思吗?”

    “……”余典认真严肃地思考了一下,“讲道理,真的挺有意思的。诶——你知道什么叫痛打落水狗吗?就是把一条狗趁它还傻兮兮地跟你摇尾巴的时候,拎起后脖颈子上那块软肉,往水里一丢,然后在岸边上蹲着等它靠岸就把它用竹竿子给拨回河里,死活不让它上岸。”

    白决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当年要不是莫名其妙地被我那个好师弟飞鸽传书临终托孤,我怎么会修为尽废沦落街头遇到曲敖这个天庭上仙,改修功德道?连我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废人都不肯放过,这还不叫痛打落水狗,那究竟什么才叫痛打落水狗?”

    “唔——有道理。”余典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要害怕啊。”

    “怕?我死都不惧,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吓住我的?”白决嗤之以鼻。

    余典闻言,道:“他们恐怕不是凡俗之人。”

    听到这话,白决自然地回头。一回头,就看见这群人从怀里掏出一把红底蓝纹的符咒,纸面上隐隐约约是水神破钧的道法。那上面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决知道,这要是真的水神破钧,无论是谁所书,他那道半吊子的被子阵法都当不住!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白决一边面无表情地把余典给骂了千八百遍儿,一边抬腿就跑。

    落日余晖,林子里树荫斑驳有如鬼魅横行。

    一身粗布短打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像只无头苍蝇般仓皇逃窜,后方几人腾挪跳跃间丝毫没有疲惫松懈之意,穷追不舍,简直就是万年王八成了精咬定青山不放松。

    距离越拉越近,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横空又是数道冷光拂面而来,风雷之势里似乎还有着暗暗的青紫毒光。白决心道一声不好,提气轻身,强行飞空摆出一个离奇的姿势勉强躲过一劫。

    谁成想,这时候忽地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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