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紧的攥着珠子,接触到冰冷湖水的一刹她那浑身抖了一个激灵,体温迅速被吸走,身体开始冷的像一个冰柱。
荷塘很深,湖底遍布了细小卵石,陆妩在贴近水面的地方缓缓沉浮,好像有一双手在按着她,不让她浮起来。
月色透过残荷照亮池底光景,根茎交错之间,卵石波光粼粼,帕子如一缕孤烟朝水面升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肺中剩余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的压迫感朝她袭去,水面突然猛的震动,落水声响起,一袭白衣出现在眼前。
是他,陆妩闭上了眼睛,生怕有一天濒死之际看见的还是这张梦魇般的面孔,她被白语鹤紧紧的抓住,往岸边移去。
“阿芜!”
白语鹤将陆妩平放在地上,小淑为陆妩擦拭水渍,陆妩痛苦的呛出污水。
白语鹤的呼喊声萦在耳畔,让大脑更昏沉了,胸口发闷,她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她是被人推下水的,可是该怎么给他解释呢?
白语鹤抱着她回了屋,那颗珠子被陆芜紧紧的抓在手里,陆妩抓住了一丝希望。
幸好有白语鹤,他救了自己一命,寒药的风声鹤唳已经过去了,只剩下一片荼靡的黑暗,那人就那样急不可耐么?她还是疏忽了,这些日子的风平浪静让她放松了警惕。
小淑为陆妩换好雪白色亵衣,喝过姜汤,她们将陆妩塞放进了被窝,将轻纱幔放下,熄灭了烛灯退出了内室,黑暗笼罩了雕花木床,陆妩伸出手将珠子捂在心口,心下一阵狐疑。
身旁恍惚有一阵脚步声传来,陆妩收好珠子,微睁眼睛,朝旁侧窥去,原本以为是白语鹤,岂料是一个陌生的身影,陆妩惊了一惊却不动声色,他在床边坐下。
“你竟留着那镯子。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陆妩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五皇子为何深夜到访?”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今日听说你落水,我心里很担忧。”
也许五皇子的担忧已经成为定局,陆芜已经死去……接下来的路将由陆妩替她走完,而陆妩有自己的选择。
“芜负了五皇子,已无颜面再见故人。”
“我只问你,是否心中还有我?”
陆妩很想把真相告诉他,但若是告诉五皇子真相,真的就可以改变什么么?
陆芜之死的真相她还没有探求到,五皇子能够带走她,她又怎么找下毒的凶手?
而她失去了这个身份该怎样在这个封建王朝活下去呢?陆妩承认她没有那么善良,陆芜有整个陆氏作为依凭,就算已经不如昔年辉煌,保住她一条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世上有的的事情,不是芜一个贱妾能够说了算的。”
“白语鹤纵然手段通天,可他终究是臣,你告诉我,那一夜,到底是你上了他的床还是他强迫你,若是他用强,我一定要他人头落地。”祁兰抓着陆妩的肩膀乖戾道。
“求五皇子自重。”陆妩挣脱开他的手臂。
“你怕什么,今日你落水,那白语鹤还在白府与陈氏缠绵呢。”
白语鹤的行踪,祁兰竟然都知道,他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在白语鹤的身边?
“是我的错。”
若是他们的矛盾被激发也许会两败俱伤也说不定,她先暂时忍一忍,也许双方的实力能够得到保存,再等待着云开雾释的那一天。
“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明明就要成亲了。”
“陆芜做出此等龌龊不堪的事情,亏欠五皇子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完了。”陆妩突然注意到什么余光瞥向一旁的阴影。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芜思慕丞相,所以与他欢好。”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祁兰一双眼睛如一潭凝固的冰池,“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竟是这个?”
“对不起……妾身有所苦衷……”
祁兰的表情很狰狞,不似二十二岁的一个人,陆妩觉得惶恐又害怕,若是他成为储君,会怎样对待曾经羞辱过他尊严的白语鹤?
白语鹤是一个臣子,失去了君王的恩信该怎样在朝野立足?
“丞相。”祁兰乖戾道。
“夜深了,王妃恐怕担心。”白语鹤提醒道。
“不用你操心。丞相指责兰,自己就身正不怕影子斜了么?”
“这是臣的妾室,五皇子纵然有不满,看在臣的面子上还请五皇子体谅。”
祁兰抬头看了看白语鹤,荒唐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出屋外。
白语鹤远远的矗立着,不发一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留在这里,终究不妥,还是尽快回白家吧,祁兰不会罢休。”许久白语鹤才出声。
“为何丞相要与五皇子作对呢?他那么想要得到陆芜,您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陆妩试探道。
“若是不争,又怎么能够知道最后的结局?”
“丞相难道不知,失去的代价比之于得到的要惨烈数倍?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该失去的终究会失去,还有一线生机的能够去把握住,若是畏首畏尾,什么也不会得到。”
“您会失去什么?”
“你如此聪慧难道不知道么?”
“求府君再给芜一些时间考虑。”
白语听完她的话他也只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她不想做妾,能拖一天是一天。
午后,只有小钏与陆妩两人在,陆妩有些关于小珮的事情要问她,陆妩想过,小珮可能是受人指示,也有可能受了胁迫,要把她家里的情况打听清楚。
“小钏,你告诉我,小珮家如今还有多少人?”
“小珮是孤儿,从小就被陆氏收养。”
“那么她可有心上人?”
“小珮从小跟着夫人的,几乎是寸步不离,没有机会接触陌生男子吧,平日在府中也不见她与什么人交好,一处起居,有什么事情都会察觉的。”
也许小珮真的下重了药,也无关紧要了,不管怎样她都是日后该防着的人,既然身世无懈可击,她就是自作主张。
有关那颗珠子,陆妩有了新的发现,珠子被药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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