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猴子死,就是季邵杰死。如果非要让何炘阳选择的话,她肯定选猴子,更别说从小和季邵杰一起长大的蒋铭了。而其他人的死是因为伙计。
何炘阳的心中像是有把秤,在掂量着蒋铭的善和恶。
这杆秤明显偏向了善,何炘阳松了口气,只是心疼红符被毁,因为造价不菲,还得找人特殊定制。
现在她的怒气消了,反而季邵杰的脸黑得都能把黑眼圈盖住了。
何炘阳安慰道:“别太担心,伙计的诡计不会成功的。”
季邵杰不安地盯着手机,“快说,你怎么进我家的。”
何炘阳尴尬地说道:“有人来何家大院闹事,但都被我爷爷制服了。我知道是老黑的人后,急着去找你。我以为你在家,因为门半掩着,但当我推门进去后,发现是警察,他们好像在翻你的东西……”
季邵杰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了。
“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我说我是你的朋友,来找你玩。一个姓林的说你在医院。临走前,我发现你的手机掉在沙发边,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拿走了。”
季邵杰紧紧握着手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谢了,里面可都是我自己给自己发的短信啊!”
何炘阳忐忑地说道:“但是那块小黑板上的……”
“啊!!”
突然意识到这点的季邵杰大叫一声。他从床上跳起来,握紧双拳,扎着弓步僵硬地站在床上,如一座雕像。
旁边病床上的大妈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
“抱、抱歉……”季邵杰向大妈点了下头。
大妈白了他一眼,拉上了用来隔离床位的布帘。
何炘阳向他挥挥手:“冷静,清者自清,警方不会冤枉你的。”
季邵杰又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小声说道:“猴子的尸体估计不会暴露什么,警方会觉得是他们内斗的结果。可是伙计逃走了,他要是一口咬定我杀了猴子,那该怎么办?”
这时,蒋铭发话了:火灾后,猴子的尸体已经不能提供什么证据了。伙计现在担心的是怎么逃过警方的追捕。如果警方抓住了他,他反咬你一口,以他的为人,你觉得警方会相信谁说的?最重要的是,事实上猴子本来就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
“那总不能说是你杀的吧?”季邵杰挠头搔耳,想着自救的办法。
蒋铭:猴子想杀你,但是他的枪走火了,射中了自己。这么说不就完了。
季邵杰心神不宁,突然觉得以前积累的问题集中爆发了,“小黑板怎么解释?上面还贴着各种人的头像,那小箭头指来指去的,一看就是在谋划什么。”
何炘阳捋着长发,不以为然地说道:“老实说喽,关于小鬼的不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季邵杰不耐烦地说道。见何炘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心想这个女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蒋铭:神婆的意思是别把我暴露了。其他的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叙述。
季邵杰不乐意了,他指着自己:“又让我替你背锅啊?周雯的事都没和你算账,我这就一专业背锅大户啊!”
何炘阳挺身而出:“这次,换我背,我无所谓。反正警察不会和一个神婆较真。”
听她这么说,季邵杰心中有所安慰,但也不情愿让何炘阳这么做。他有点开心又有点不舍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和警方说?”
“我就说你来找我,你说你刚死的兄弟蒋铭托梦给你,说他是冤死的。所以你拜托我一起去调查……”
“啊?”季邵杰打断道,“这锅甩来甩来去很有趣吗?”
“算了,看你这么不满意,我就不说了。到时警方找你再说吧,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提什么问题。”
季邵杰哭丧着脸:“能陪我一起玩会儿游戏吗?互相抚慰下彼此受伤的心,顺便在暴风雨来临前,享受最后宁静的时刻。”
何炘阳无奈,她问道:“玩什么?”
“吃鸡。”
“……”
蒋铭没有打扰他俩,他来到了医院的监控中心,两位监控人员正看着眼前的屏幕。
如果老黑的那段监控被加密了,那医院的监控中心会发生这种事吗?
想知道真相,必须先支开这两个工作人员。
蒋铭发现监控室的墙上贴着一张换班时间的表格:今晚18:30换班,下一轮是在18:40开始。他琢磨着是否能在这空出的10分钟内调出5月7号的监控录像。
在仓库,他看了伙计的操作,省去代码那些入侵程序,对如何调出录像蒋铭略知一二,就等着换班时间。
期待的十分钟终于来临了。两位工作人员一前一后离开了,门刚被锁上,屏幕就突然跳动了几下。
蒋铭找到了在仓库里那个熟悉的画面。这个镜头一直对着一条走廊:走廊的左边是病房,右边墙上挂着宣传文稿,尽头是急救室。
如果能找到那个日期的话,蒋铭应该会在那天被推进走廊尽头的急救室。
空无一人的室内,屏幕上的日期开始倒转:5月24日、5月23日……
5月7号!
蒋铭激动无比,终于看见这个日期了。
老黑到底发现了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交易?关于老爹的秘密?还是关于自己的死?
他仔细看着画面,看见伙计带着几个人走进了305病房,看来里面住的是老爹。接下去呈现的是医院日常忙碌的景象,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
蒋铭快进,再快进……如果车祸发生的时间是17:30,那从华庆街开车到市医院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画面被快进到17:50。
果然,就在这个时间段,两位护士和一位医生背对着镜头推着急救车快速通过走廊,直接冲进了急救室。
护士都戴着口罩,医生除了口罩还戴着手术帽。
大概二分钟后,两位护士出来了。另一位没有戴手术帽的医生又进去了。那就意味着里面有两个医生。
蒋铭看了数分钟,后者进去的医生出来后,心情低落。他伫立在门口,和纷纷围上来的护士说着什么。直到蒋铭家人的出现,也没有看见那位戴手术帽的医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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