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可抓到的东西啃。有时候是衣服边角,有时候是自己的手指。
奶娘带孩子有经验,抹了一把孩子的牙龈,就得出荣哥儿要出牙的结论。
瑾娘也养过小鱼儿了,当初小鱼儿可是六七个月才出的牙,徐母和沈姨母也说过,孩子那个月份儿出牙才正常。那荣哥儿现在四个多月出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瑾娘可焦虑坏了,徐二郎回来前,她刚让人去请桂娘子呢。
正想到桂娘子,桂娘子就进门了。一看荣哥儿的牙龈就笑了,只道是“没大碍。孩子出牙早的晚的都有,出牙早是孩子骨骼发育快,说明荣哥儿身体好。”另外孩子出牙还受遗传因素的影响,还有孕期的摄入,孩子营养的摄入。这几项都没问题,那孩子出牙都会早些,反之,就会晚些。不过正常情况下4到10个月出牙都属正常。个别孩子一周岁出牙也不是没有,倒是没太大妨碍。
桂娘子这话安了瑾娘的心,她可算是放心了。之后就不再操心宝宝出牙太早是不是身体有损伤的问题了,反倒经常取笑荣哥儿这个“无齿小儿”口水一团一团的往下流,那模样,看着还挺埋汰的。
随着荣哥儿越长越大,京城的天气越发寒冷了,甚至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但有一点较为稀罕,就是直到十一月份儿京城也没下一场雪。
有经验的老农此时就开始预警了,道是明年怕是有旱灾。
钦天监也经过层层测算,然后将并不太好的预知结果上奏陛下。
这天徐二郎回家,面上就带着愁容,瑾娘从他那里得知,翌年确实有旱灾。
虽然不确定具体的地点和持续时间,但京城绝对在旱灾的范围内。
一听这话瑾娘就傻眼了,他们家今年可是刚在京城置办了五百亩田地。
京城的田地不好买,整块整块儿的田地更难入手。还是前段时间“女票女昌”事件影响范围过大,朝廷罢黜了很多官员,相对的,查抄了许多财产。这些财产之后被拍卖,瑾娘有幸抢到了一份儿——靠着徐二郎升官的热度,不少人想要向他卖个好,就这徐府才侥幸入手了京城的一大块儿田地。那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后在想买那么大块儿的地,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但田地刚入手,还没多少收益,京城就要大旱了么?
瑾娘忧心自家田地的时候,也不由发愁那些真正靠天过日子的百姓们,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种天灾对百姓的伤害尤其大,时下大多数百姓辛勤劳作一年,才勉强能混个温饱。所以,瑾娘根本不敢想象,若是连勉强温饱的粮食都没了,他们还有活命的可能么?
瑾娘揪心的夜里噩梦不断,后半夜完全没了睡意。
而就在她忧心旱灾的时候,秦嬷嬷过来和她说,要开始屯冰了。
既然大旱,天肯定大热,庄稼受不住,人也不见得能好到那里去。那冰块儿就必不可缺了,尤其是家里有孩子老人的情况下,有条件一定要置办些冰块儿存起来,不然隔年夏天才有的熬。
索性徐府有冰窖,把冰窖填满了,存下的冰块儿也足够这一府大小主子们使用。
瑾娘想到这里,就打起精神,让仆役们去弄些冰块儿来。
冰块儿好弄,有现成的匣子,将水直接倒进去,在外边放上一晚,等第二天起来,水都结成了冰。再把这些冰取出来,放进冰窖就可。
这工程不小,要是人少了得忙活十天半月,索性徐府下人不少,也就忙了三五天,就将冰窖存满了。
也就是这时候,外边寒风呼啸,阴风阵阵,还不到下午四点,天就完全黑沉下来。
有经验会看天时的老人见状就心喜,倒是“要下雪了。”
秦嬷嬷从鹤延堂回来,也说要下雪了。瑾娘就取笑她,都可以去翰林院当差了。秦嬷嬷却只道“您以为这是奴婢说的?才不是!是老奴去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直喊肩膀痛,说是要变天了,老奴才知晓的。”
徐母生徐翀和翩翩的时候,和徐父的感情就不怎么好了。徐父也是作孽,在徐母生了孩子坐月子时,就出去花天酒地,眠花宿柳。想当然徐母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她心情不好,就多了胸闷的毛病,又因为晾着肩膀了,落下了月子病,之后每逢变天,肩膀都疼的好似有人拿针在扎。
这真是比什么天气预报都管用的预报,可惜徐母并不想要这功能。
但不管如何,雪总算是下来了。
就像是憋久了似得,一朝发威就收不住力,这雪也是,不仅越下越大,且持续了两天三夜才断断续续停下来。
而此时,天地之间成了银装素裹的白色,大地一片静谧。
下过雪的夜晚格外静谧,瑾娘也难得睡个好觉,等她第二天被徐二郎起床的动静吵醒,就听徐二郎说外边雪停了。
雪停了,该去衙门上工了,这可真可怜。
虽然徐二郎身体健壮炽热,不畏寒冷,可这温度最起码零下了,瑾娘也担心他冻着了。所以徐二郎一起身,她也跟着起来了,就跟在徐二郎身后忙忙碌碌的伺候他。
给他端热的洗脸水,给他递热茶,给他披上厚实的貂绒披风,又给他拿了鹿皮靴子换上。末了还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滚烫的手炉,这才目送他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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