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梦晓这厢离了职,才回到张归乾的店里,就发现他已经回来了,也不知去了哪里,经历了些什么,他风尘仆仆,神情困顿疲倦,正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喝茶看书,见崔梦晓回来了,才勉强提了气色,淡淡问道,“白泠怎么了?”
他声音沙哑干涩,似乎许多天都没有休息好。
崔梦晓听了张归乾的声音,有心想问他去了哪里,不料他却看向自己手上戴的银镯,微皱着眉道,“我来给她看看吧。”
这下,崔梦晓也不方便问了,只能抬起自己的右手,让张归乾隔着银镯观察白泠的症状。
“白泠出现这个状态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张归乾用手隔着银镯查探了一下白泠的身体状况,见观察不出什么,便直接屈起手指在银镯上轻点了几下,只见一阵白光过后,白泠便出现在了地上,她蜷缩着身体,脸色惨白近乎透明,紧咬着牙关,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崔梦晓见张归乾问起,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便如实说了,“昨晚上白泠吃了几只恶鬼,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张归乾闻言面色不由一僵,他哑声道,“她这回算是招了报应,看下次还敢不敢再乱吃那些鬼怪了。”
崔梦晓听张归乾这么一说,还有些不解。
“昨晚上那些鬼物应该是长乐观的道人遣过来的……随山派善于炼制药鬼,将那些恶鬼厉鬼用毒药炮制,可以以毒攻毒来治一些疑难杂症……这个事情起初的本意虽是好的,但是到了后面,却有一些心怀不轨之徒借此毒害同类,所以玄清神宫才会明令禁止各修道门派炼制药鬼。”
张归乾说到这,不由咳嗽了几声,崔梦晓见此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润润喉咙。
“昨晚上袭击你们的那一群鬼物,应该就是长乐观在地下密室里炼出来的药鬼了,它们平日里吃惯了毒药,早就变得剧毒无比,白泠吞了它们,没有被毒药侵蚀便已是万幸了。”
张归乾说着,看了地上蜷缩着的白泠一眼,面上神情多有无奈,但他也不至于如此心狠,继续看着白泠再这样痛苦下去,便伸手从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了一个锦盒,打开的时候,崔梦晓忍不住抬头往里面瞥了几眼,见都是密密麻麻放置的银针,细者犹如牛毛,粗者也不过牙签大小。
除了那些银针之外,锦盒里竟还有几粒细小的豆类种子,若不是崔梦晓视力好,只怕都不会注意到这些小小的种子。
看到这里,崔梦晓不由面色古怪的望向张归乾,虽说上古时期医道同源,现在有些老中医也会一些治鬼之术,但是张归乾竟然还会施针,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普通的针灸,根本就救不了鬼呀!
莫非……是鬼门十三针?
想到这,崔梦晓瞬时便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的看着张归乾。
张归乾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银针上,根本没有发现崔梦晓看他的眼神,他左手随手一指,白泠便悬空躺在了半空之中,随之,他左手指尖上燃起了一缕幽紫的火焰,十分诡异。
他选了十几根银针,将那些银针的针尖在火焰上一一烧过,再用左手从锦盒里捏了几粒种子,在白泠的耳窝里揉捻着。
突然,不知道是碰到了白泠耳廓的哪一处,竟痛得她绷直了身子,张归乾则瞅准时机,用银针刺进了白泠的右耳耳蜗,不多时,银针刺进去的那处就开始冒出了黑血。
直到白泠右耳耳蜗处的黑血悉数被放了干净,张归乾这才将银针缓缓拔了出来,再用同样的办法放了她左耳的淤血。
接着,张归乾便用余下的十几根干净的银针,井然有序的一一刺入了白泠身体的各个穴道。
崔梦晓对中医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因此也看不懂张归乾施针的是哪些穴位。
张归乾在白泠的身上施了有十几处银针,没过多久,白泠的眼耳口鼻和银针刺入的各处都冒起了黑血,缓缓滴落到了地上,她整个人都被黑血覆盖,分外可怖,但白泠的神情却不像先前那般的痛苦,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是‘耳穴埋豆’疗法。”
张归乾见白泠的情况开始慢慢好转了起来,不由轻舒了口气,向崔梦晓讲解道,“你刚刚看到的那些是白芥子的种子,用白芥子的种子在患者耳穴处揉捏,若按压处患者有明显痛楚,即是所谓的‘压痛点’,再辅以银针放出淤血,这便称作‘耳穴埋豆’。”
崔梦晓听到这里,不由感叹中医真是博大精深,竟然从人小小的一个耳朵上就能发现疾病的根本。
张归乾帮白泠施了针,神色愈加萎靡,见污血流得差不多了,他便又将那十几根银针一一收了回来,只是却没有放回锦盒之中,反而是堆在了一旁。
“再连续施两天针,白泠便会复原了。”
张归乾说着,示意崔梦晓将白泠收回手镯里去休养,他自己收好了锦盒,将桌上染着黑血的那堆银针拿了起来,便要回自己的房间。
崔梦晓将白泠安顿好,见张归乾如此疲惫,便自告奋勇的道,“师傅,这些银针还是我来清洗吧。”
张归乾本就身体不适,因此也没有推辞崔梦晓的好意,只是让她跟自己进了卧室,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串古铜做的钥匙,样式分外古老,崔梦晓瞧着,竟然和他先前给自己的那一串钥匙一个样子。
屋里挂着绢布制成的花苞灯笼,照出来的光辉有些偏黄色,张归乾在那串钥匙里摸出了一把乌黑的玄铁钥匙,打开了一旁的衣柜门,伸手在里面也不知捣鼓了什么,那衣柜里竟然又出现了一扇半人高的木门,张归乾用手里的那把黑色钥匙打开了这扇木门,便躬身走了进去。
崔梦晓见此,也只能跟了进去。
她本以为里面会很黑,不料进了衣柜,却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条冗长的地道,周围都点着油灯,虽不至于像外面那样明亮,但是看清脚下的路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按道理来说,这衣柜里面就算开了门,顶多就是通往一旁的房间,可是,不知张归乾是怎么做到的,这衣柜里的门一打开,竟然进入到了一条地道里面。
崔梦晓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跟着张归乾的脚步,越到前面地方越宽广,灯光也越亮了起来,直到张归乾停下了脚步,崔梦晓这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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