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非常怕痒的人来说,很多地方都是不能碰的。
所以对于祁守来说,全身上下都是不能碰的——他穿个衣服都能被自己弄得痒半天乐得停不下来,更何况被别人直接戳一下,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噗…”
忍住痒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忍住痒?
祁守本能地要笑出声了,但还是迅速地捂住了嘴。
因为如果太张狂了,他可能会被师太捏死。
教室里沉重的气氛被那一声怪响打破,所有人都回头向这个不怕死的英雄行注目礼,一个个的神情庄严到就差站起来鞠躬敬礼了。
而英雄祁守捂着嘴咳了几下,完了还故作“虚弱”地解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尽量克制一下咳咳咳…”演的跟真的得了肺痨一样。
李艳红处变不惊地敲了敲讲台,等全班人都乖乖坐好了,她才接上刚才的话:“我先报一下前三名的成绩,看看自己跟他们差了多少,差在哪里,下次考试注意点。”她拿起备课本照着上面就开始念,“程精138,陈希126,王靖124。”
以往每次念完前三名,李艳红总要再说一句“在这里对以上同学表示祝贺,特别提出表扬,请继续保持”,才会有人鼓掌,还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今天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人家前三名本人还没什么反应,一个个的巴掌都要拍破了。
尤其祁守拍得最欢,“啪啪啪”的声儿还特大,程精都能感觉到耳膜在震动。
“吃了炮仗啊你?”程精捂住了左耳。
祁守罔若未闻,依旧拍得欢乐:“牛逼啊同桌!我刚觉得你不要脸来着,”说着还冲程精傻笑,好像考138的人是他自己一样,“这一记如来神掌给我脸都打肿了哈哈哈哈…”
“呵呵,脸打肿了还这么高兴的怕不是个白痴。”程精也不点名道姓,只是看着某人面色平静道。
祁白痴被噎了一下,半天没找回语言功能也就放弃了接话,专心致志地鼓掌去了。
自从语文成绩暴露之后,程精的日子就没以前那么逍遥自在了。实验班的孩子们总是比别人更有求知欲的,比如程精已经记不清一个上午被问了多少次“语文怎么可以学那么好”了…就算他想趴桌上假寐,也还是会被个别神经病拉起来回答那些弱智问题。
“妈的我又不是天才,当然是努力啊!”程精在心里咆哮。
然而他的脸色再难看,也阻挡不了那群睁眼瞎对知识的强烈渴求,硬是烦得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到墙上。刚开始他还能一遍又一遍机械地重复着“看书做题练语感”,越到后面就越烦躁了。
他很讨厌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没进化完的猴子,像个笑话,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着自己指手画脚,叨叨逼逼。
“明明什么都不懂。”他沉着脸踹了一脚桌子。
成群结队的乌鸦们叽叽喳喳吵个没完,程精自己都没听见自己刚才弄出来的动静。
祁守原本戴着耳机伏在桌上盯着程精笑得幸灾乐祸,可乖巧了。
谁知这男人的脸就像小孩子的尿不湿——说臭就臭。
“嘭”的一声,祁守一脚过去,桌子能飞出去有小半米了。
前面的方植在自己同桌的座位上不知道搞什么,差点被夹成饼子。他转过身刚要破口大骂,看到祁守黑如锅底的脸顿时就萎了,一秒怂成了鹌鹑。
“要没记错,自己被误伤那回,这人好像也是这个状态?”他暗自想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真是想想还有点后怕…”
“妈的有完没完了,滚啊。”
“是了,就是这样没跑了。”方植叹了口气。
祁守自从上个学期转过来到现在,大家对他的印象除了那次“行侠仗义”性质的打架事件,都还挺不错的——长得帅,成绩好,还会逗人开心…总之没啥不好的。
所以相比于祁守突如其来的脾气,这些人更多的只是震惊,一惊之下说得更多了,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我的天,我看错了吗?祁守居然发脾气了?”
“哇靠,谁快来掐我一下,我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祁守这是怎么了?上一秒还好好的啊,怎么说炸毛就炸毛?你们谁惹到他了吗?”
“啊啊啊啊发脾气也好帅啊!A爆好嘛!”
……
祁守看了那几个还在哇哇乱叫的一眼,拧了拧眉:“我不说第二遍,再不滚…”
他这次话还没说完,那些人就飞快地散了,生怕他下一秒再炸就直接抄桌子大人了。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祁守可一点儿也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绅士做派,上学期篮球场斗殴那次,领头挑事儿的就是个女的,祁守还不是照打不误,一点都不带怜香惜玉的。据说第二天有同学偶然在路上碰到那个女混混,肿着脸在抽烟,远远看着就像个吞云吐雾的青蛙。
程精盯着祁守看了好一会儿,那人脸上尚未褪去的戾气还很浓重,让程精突然有点不敢跟他说话。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祁守余光里看到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极力压抑的暴戾分子一下子又活跃了起来,他转过头:“你看个…”
“几吧”两个字还没出口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程精,而他…好像被自己吓到了?
平日里嘴皮子耍得比谁都溜,这会儿就只愣愣地看着他,嘴半张着,那样子活脱脱一纯种痴呆。
祁守是很想笑的,却愣是冷着脸和程精对视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
最后还是他率先收回了目光,低下头顺了顺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再抬头的时候,一切看似正常,甚至还冲程精笑了:“嗯?”
要不是早就见识过祁守的变脸大法,程精现在能把他当成神经病一脚踢出十米,让自己和他之间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
“刚才,谢谢你。”他组织了一下言辞,决定还是不多管闲事。
“没事儿,”祁守大方地笑着,“我也觉得他们吵,咕咕哒哒的跟被烧了屁股的母鸡一样,烦人。”
“…嗯。”程精有点心不在焉。
正好这时候上课了,教室门口到讲台这一段路被英语老师走出了红地毯的神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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