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祁守这个智障儿童呆久了,他觉得自己突然很想对面前这个傻乎乎的新同桌笑一个。他静默了一会儿,说话也一样不过脑了:“怎么笑?”
然而声音太轻,刚好上课铃又响了,不知道祁守听到没。
程精只记得,那个课间,祁守最后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许久,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又好像是没有表情的。然后他把头抬起来,坐直,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没事儿”。
一直到很久以后,程精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意思。
上过高中的人都知道,每逢开学必有一考,俗称摸底考。除了刚上高中没什么底好摸的高一上学期,之后每学期开学都会有这样一场令人窒息的考试,就是为了检验那些祖国的食人花们假期有没有认真学习。
“同学们,下周一摸底考,明天的晚习和后天的早自习照常,考场布置相关情况到时候听广播通知。回去好好复习备考,别光顾着玩儿。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住读生晚上不要乱跑。好了,放学。”
还没等李艳红走远,班里就炸开了锅。
“啊——又是考试!我还想着明天好好休息呢,看来只能在梦里好好休息了。”
“明天元宵节啊!还有没有人性了?说好的人道主义呢?让不让人开开心心地过节了?”
“我恨学校…我恨一中!”
“这才开学一个星期啊!这是要了我的命吗?!”
……
咆哮声不绝于耳祁守也不为所动。师太一走就趴到桌子上,大有睡一觉醒了再走的架势。
程精觉得奇怪:“放学了,你不回家吗?”他手上动作不停,低着头收拾书包。
祁守闻言抬头,发现程精好像并没有在跟自己讲话,又趴了回去。
“……”程精停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祁守的后脑勺。
直到某人没听到动静了,外加上背后突然升起一股凉意,才再次抬起头。
“…嗯?”祁守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刚才没有惹同桌,于是诚实地发出疑问。
“……”程精强忍住把手里的课本往祁守脸上招呼的冲动,细心地提醒他,“你干嘛无视我。”
那一天相处下来,他发现祁守人还是挺好的,碰巧祁守对他也有所改观,所以俩人关系也没刚开学那会儿那么僵了,虽然他还是没事就不找祁守说话,但至少那人不会有意无意地在旁边中风一样地突然冷笑一下了。舒服了不少。
“什么?”祁守的反应像听到了火星语,随即清醒过来,“哦,你刚在跟我说话啊?”
这怕不是个智障,程精心说,“周围一片除了我俩还有别人吗?”
祁守感受到了来自这个长相清纯的同桌不说自破的恶意,深觉果然人不可貌相,又看了看周围,真的就剩他俩了,眼角跳了跳:“…不回去,家里没人,而且等下还有训练。”
“你是特长生?”一中只有体育特长生才每天下午有体能训练,“之前怎么没见你去训练过。”
“不是。”祁守摇了摇头,“这开学以来不是一直在下雨吗,体育馆离我们教学楼还远,而且我懒得去那儿闻汗臭味儿,一群大老爷们儿一人一个味儿,我靠那味道…绝了我告诉你。我可没欠到给自己找罪受。”他解释得相当简单粗暴,生怕给他篮球队的队友们留了一点面子。
程精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了两声:“不是特长生训什么练?”
“谁规定不是特长生就不能训练了?我好歹也是队长好吧,一天不去我的猴子猴孙们第二天就要来拉我去训练的,何况我从开学到现在就一直没去,王靖他们天天找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估计想死我了,作为父亲我自然是要承担起责任的,没了我他们哪行。”只见祁·臭屁王·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冲程精咧嘴一笑,“教练说我再不去就该发霉了,让我去接受接受阳刚之气那令人作呕的熏陶。虽然我个人觉得他在放屁,但毕竟是教练,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万一他老人家被我给气出个什么毛病来,我可担待不起。”
程精听他“老子天下第一”地把自己吹上了天,滔滔不绝没有要停的意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同样简单粗暴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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