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暮色浸润了天地。
肖金宇去看了看儿子和艳琴,这时准备回房,走到门廊,他驻足犹豫着,往左是金霓的房间,往右是自己单独准备的房间,他不确定往哪里走,夜风微凉,寒意凉浸浸的,他只穿一件薄单衣,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今天上午庄云铖的话,他劝自己放下,这谈何容易,但如若一直这样僵持,就真对所有人都是折磨。
他深思着,清冷的月光照出了他的愁容,他不知不觉地踱步到了金霓门口,可迟迟不敲门。
金霓在屋里看见人影,心想多半是他,忙去开门看。
肖金宇见门突然来了,恍过神,有些尴尬。
“少爷,你——要进来吗?”金霓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
金霓见他面庞在月光下泛白,身上穿着薄衣,就转身寻了一件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外面冷,你不想进来就回自己房间去吧,别在夜里晃,当心着凉。”金霓关切道。
肖金宇裹紧衣服,望了她顷刻,缓缓转身走了。
金霓无比希望他留下来,可他还是走了,看着的背影消失,金霓恍惚了一下,失落地转身进屋。
肖金宇回到自己屋里,这里清冷得没有一丝温暖,他躺在床上,身旁只有空气相伴。
“云铖说得很对,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折磨她,也折磨自己,在我心里,小霓不是那样的人,我到底在想什么!”肖金宇冥思苦想,躁动不安,折腾到半夜也没睡着。
金霓房里,她睁着大眼睛盯着床顶,把蜡烛一直点着,尽管此时眼睛已经又涩又痛,可她闭不上眼,她丝毫没有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霓睡意朦胧,眼睛半闭半睁间,烛光已经极其微弱了,突然,又见窗外一个人影,她猛然清醒,于是去开门看——果然又是肖金宇。
她扑上去,搂着他颤颤地喃喃:“我刚要睡着,你又来了,如果再走,我的心要碎了。”
“你不是那种人,对吧。”肖金宇问。
“哪种人?”
“艳琴口中的人。”
“我不是。”金霓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一直都相信你不是。”肖金宇说,“好了,进屋,我不走了。”
当他躺在床上搂着金霓,而不是面对空气时,才念念有词:“我真傻,十天了,我折磨了你十天,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这一刻才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因为你选择相信我,这对我来说最珍贵。”
“那件事,今晚以后再不提了,云铖说得很对,我该相信我的感觉。”
“嗯。”金霓小鸟依人地依偎着,她身体的热量驱散了肖金宇的寒意,两人感到温温暖暖的,很快睡着。
第二天,庄云铖和小蝶去见杨傲悯,昨天已经约在他常去的酒楼里,十一点见面,正好请他吃顿午饭,杨傲悯并不屑,但肖金宇昨天是出了面的,他迫于应付。
“杨老板,昨天死人的事……就那样处理了?”庄云铖慎慎地问。
“不然呢?他无亲无故,赔钱也没人收,既然变成了鬼,也用不了阳间的钱,否则我也可以给他一笔。”杨傲悯看见小蝶,问:“几个月前我们也见过一面,当时你没带她来,她是?”
“是我胞妹,帮着我打点厂里的事,算是个助手了。”
“不像。”杨傲悯摇头道,“说是表妹我还信,同胞兄妹我看着不像,你们没有一点儿相像的。”
庄云铖怵着,似笑非笑,从没人会这样说的。
“杨老板,你这眼神真犀利。”小蝶大方地笑说。
“没人能骗我,”杨傲悯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最厉害的不是手段,而是这一双眼睛。”
小蝶和庄云铖愣了愣。
杨傲悯审视着庄云铖和小蝶,以清冷坚硬地语气说:“别叫我老板,我不习惯,外国人喜欢叫我先生,家里人叫我少爷,熟悉的人叫我名字。”
庄云铖笑一笑,心想这人真不好应付,“杨先生。”他叫。
“可以。”杨傲悯说,“生意人嘛,这样叫着干脆利落,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既然是金宇的朋友,我可帮,则帮。”
“不知杨先生知不知道,我们的货卖不出去了。”小蝶问。
杨傲悯摇头,却说:“但我知道你们厂,最近是出了名的,你们违背市场规律,减少工人工作时间,增加薪酬,这些传到我厂里,工人们也怨声很大,如果你们厂还招人,恐怕他们都往你这里跑了。”
“这样……我倒不好意思开口求你帮忙了。”庄云铖尴尬地笑。
“没事,我有办法让他们留下来,”杨傲悯笑道,“首先,我不是怕这些外国人,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开厂,不就是为了赚钱,你缩短劳动时间,提高薪酬,怎么赚钱?”
“也可以赚钱的,只是赚得少点,够用就行了。”庄云铖很淡然。
杨傲悯表示不理解,无语道:“好吧,那说说你的事。”
“我们的出货渠道被日本人给截断了,我想,既然你家也开了火柴厂,我能不能把火柴卖给你,你再卖给你的下家,我可以降低点价格,不让你吃亏。”
“那你们可更亏了。”
“总比烂在仓库里好,现在还好,若一下雨,难免受潮,那就更完了。”小蝶说,“我们保密一点,南田政权也不会发现,不会牵连你。”
“我不怕他。”杨傲悯当即说。
“哦,那……你能帮我们吗?”小蝶问。
“可是可以,不过我不想赚那点差价,我另有一个条件,你能同意么?”杨傲悯盯着小蝶问。
小蝶惊奇,他分明是在问自己,于是似笑非笑问:“什么条件?”
“我二十九了,尚未婚配,我觉得你不错。”
庄云铖猛地一惊,望着杨傲悯,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小蝶微微蹙眉,不解地问。
“昨天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杨傲悯说,“我本以为你们是夫妻,你们却是兄妹,我想,我应该有机会。”
说话时,杨傲悯望着庄云铖,像是征求一个同意。
“这,这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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