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宇出神地想,眼珠一动不动的。
庄云铖又说:“埋在城外九里远的蝴蝶岗。”
“怎么就化了?当年我放在家中三四个月也没事,反而愈加散发出寒气,几乎不把我冻死……”肖金宇叹道,“以为是一件罕物,原来不是。”
说着,门口有人喊:“大太太回来了。”
肖金宇笑说:“我夫人金霓回来了,她是去赴宴去了,就是我刚才说的柳都统家中,他家孩子满月。”
他边说,边站起来,一旁的小厮看他踉踉跄跄的,就上去扶他,下客厅到院子的梯子时他一只脚忽踩空了,人就直直地摔下去,虽然有小厮扶着,也磕到了膝盖,他也没感觉,顺势就躺在地上。
庄云铖忙过去扶他,院子里四五个人都一齐冲过来,他的大太太,叫金霓的,进了门看见他摔了,惊叫一声也跑过来,把怀里才一两岁的小孩交给一旁嚒嚒抱着。
忙乱了一阵,把他扶到床上躺着,过了一会儿,庄云铖听人说他睡着了,自己也就走了。
他还带着几分酒意,也不叫辆洋车,自己一步一挪地走,不知道过了过久,才走到自家门前,他感自己的腿快断了。
玳安坐在门槛上,见少爷回来了,忙迎过去。
庄云铖一把扶住他,进了门,径直往允芸屋里来。一进门,见她只穿一件淡蓝色小袄也正往外面走。
“你——不穿好衣服,去哪里?”庄云铖责问。
允芸停下来,说:“吃了那药,在床上窝汗,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现在感觉好多了,叫喜儿烧了水,我要去洗澡。”
庄云铖看她脸烧得绯红,几缕头发浸着汗贴在脸上,挥了挥手,便说:“去去去。”
“诶,你喝酒了?”允芸挑了挑眉,到闻一股酒味。
“喝了点。”
“不去睡觉?”允芸说,“你脸和我一样红。”
“早醒了,只是一路走回来,累的,”庄云铖说,“你去吧,等会儿有话与你说。”
允芸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头,移步出门。
庄云铖走出屋,听见后院有声,于是去看,原来是李婶在扫地,庄蝶也像模像样地扫着,他静静的伫立片刻,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到前院客厅中,他坐在一个凳子上,这客厅与大门遥遥相望,他看着那大门好像越来越小,把所有人将要封闭在这个院子里。
这时小蝶拿着扫帚走到前院,见了庄云铖笑问:“你回来了?”
“嗯。你……你为什么拿一把扫帚?”
“扫地啊。”
庄云铖烦躁地说:“扔下吧,扔了……”
“怎么了?”
庄云铖只顾紧紧蹙眉,也不说话,胡思乱想着,忽然想起北岩了,他问:“还记得北岩吗?”
“当然记得。”
庄云铖点点头,说:“不知道他怎么样,他曾告诉我们任职的地方,我写封信去。”
“好啊,信也可以往日本寄吗?”
“你写给谁?北岩现在中国东北。”
“我……”庄蝶想了一阵,也不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于是打消念头,说:“没有,只是忘了。”
庄云铖对隔着千山万水的北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到书房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写了许多,小蝶看到几行,写着:“北岩,我们于一个月前就已到家中,现一切都好。你先于我们几天出发,如若一路顺风,应早已到达目的地,你可还好?想起——”
刚到这儿,庄云铖撇见她在看,忙遮了,笑说:“这是我与北岩私话,你不应该看的。”
小蝶一眼扫过去,又看见最下端有几行字并没遮住,上面写着,“首先恕我不恭之罪,今日才想起书信一封,但一月以来,你不曾来信,我——”庄云铖忙又遮了。
“什么好话,还不让人看了。”庄蝶撇过头。
也不知道这信究竟能不能到北岩手中,庄云铖有些灰心,于是不写了,忙写了几句结语,附了地址,交给玳安去办。玳安竟然不会,曾福识字,常常帮人写信寄信,早熟悉了这一套过程,庄云铖随意给了钱,曾福立刻去办了。
之后,两人就到允芸房里坐着等她。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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