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不会说什么打动女孩子心的情话，看着茂云云那双略带湿润的眼睛，他有些紧张。
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音刚落，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挫。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我喜欢你。”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陈栋莫名松了口气。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话也就容易说出来了。
“茂云云，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我是认真的。”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退去了商场上一身精明市侩，眼里的柔情让茂云云心中狂跳。
她早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看起来毒舌、冷淡，其实骨子里有自己的坚持，体贴，温柔，了解之后，让人想不被吸引都难。
陈栋见她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还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
他笑了一下：“今天上午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是我说话太过分了，对不起。”
“茂云云，我不是嘲笑你选男人的眼光不行，我只是希望，你选择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茂云云脸颊发烫，明明陈栋没说什么情话，怎么让人听得这么不好意思呢？
陈栋接着说：“你可以不用那么快回复我，我给你时间考虑。”
他说完，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里的表。
茂云云一脸黑线，感情陈栋是按分钟给她考虑的？
“想好了没？”
陈栋挑眉说着，语气看似轻松，其实心里忐忑的不行。
茂云云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一口，不敢去看陈栋的眼睛。
“陈栋。”
茂云云一开口，陈栋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表情有些紧张。
“谢谢你。”茂云云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我们并不合适，而且，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合约结束后，我不会再继续留在厂子里，我会回茂家经营茂家酒厂。”
“或许我可以帮你......”
茂云云摇了摇头，他知道陈栋的意思。
“我是太白酒的唯一继承人，父亲临终时将茂家酒厂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守护它。我必须亲自回去，这是我应该负起的责任。”
刚开始被陈栋告白的时候，茂云云的心中涌起难以置信的喜悦。可是当她想起即将到期的合约，想到即将南辕北辙的两个人，这份喜悦也被渐渐冲淡了。
茂家的情况现在很复杂，她并不能一直留下来帮助陈栋。
也许两个人就算真正在一起，也会因为聚少离多而最终分散，向来无所畏惧的茂云云，意外地退缩了。
她并没有勇气去面对。
“所以在你的心中，茂家才是第一位的？”
陈栋皱眉问道，茂云云没有说话，眼神却已经给了他答案。
他垂下眼睛，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一个笑话。
他不能得到相同的回应，至少有一件事应该问清楚。
“茂云云，你对我，真的没有感情吗？”
茂云云沉默着，眼眶却悄悄红了。
她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也许说了真话，只会让陈栋徒增遗憾。
想到这儿，茂云云心里一横，闭上了眼睛，吐出两个字：“没有。”
这两个就像两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陈栋的心里。
他苦笑一声，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
陈栋的声音很干涩，茂云云不用看，也能想象的出现在的他表情有多难过。
能让一向冷静的陈栋露出这幅失态的模样，估计只有茂云云了。
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茂云云知道，他已经走了。
她终于忍不住蹲在了地上，抱着肩膀无声地哭起来。
茂云云一夜未睡，而陈栋那边，显然也不好过。
杨怀玉等在办公室里，陈栋一进门就兴奋地问：“怎么样了！”
她夹在二人中间，自然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一个，这两个人对彼此都是有感觉的。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体现出来。
她满以为有情人已经终成眷属，没想到陈栋却吩咐道：“叫人把这东西抬出去扔了。”
他指着角落里的花牌，杨怀玉有些没反应过来：“陈总？”
“你出去吧。”
陈栋疲惫地说着，杨怀玉还是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没有多言，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会让茂云云拒绝了陈栋，原本有心去问一番，但想到茂云云现在肯定也不好受，只能作罢。
陈栋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半晌，茂云云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偏偏越是忍不住仔细回想。将她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掰开揉碎了咀嚼，直到品味的心脏生疼。
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陈栋27年来唯一一次心动，以失败告终。
别人都是借酒消愁，而陈栋则是拿起了桌子堆积已久的文件，用工作麻木自己。
第二天，厂子里的员工觉得茂云云和陈栋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
首先，两人都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看起来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明明之前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时不时会冒粉红色泡泡那种画面，现在却仿佛成了一滩死水一般。
眼神不再有交流，陈栋也不再主动撩拨茂云云。之前两人经常会因为酿酒的问题而大吵起来，现在遇见问题，陈栋只是皱眉听着解决方案，时不时地提出一些建议。
这种感觉，像是茂云云刚来到厂子里的时候，又有那么一些不同。
大家心里奇怪，私下去问杨怀玉，而杨怀玉也只是叹气不说话。
陈栋开始频繁出差，将自己的日程排的很紧张，除了必要的巡查，几乎很少在酿酒车间里看见他的身影。
杨怀玉终于憋不住去问了茂云云，当时茂云云正在晒曲，手一抖，一盆刚发酵好的酒母就这么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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