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黑就有白,同样,有心慌亦然就有稳态。
仍旧有不少弟子和长老认为苍寒在装腔作势,在故弄玄虚。
“一个来自蛮夷的小鬼,能有什么高见?”
“就算有所高见,又何以见得能说服众人?”
“就是,苍寒是吧,我接受你的挑战!”
一个发丝淡青的青年男子,神采奕奕的欣然开口。
他不过百年,就已经迈入归元,当为这一代天字辈天骄里的佼佼者。
“居然是松磊松师兄,带我一个!”
“连松师兄都开口了,我又何惧哈哈哈。”
“作为师尊,本长老同样义不容辞!”
但见天风子豁然传言,连宝贝徒儿都开口了,他还犹豫什么?
一时之间,就有百多人呼应,果真是有一人出头,就能掀动一片。
领头羊现象在任何地方都很适用啊,也好,让苍寒不至于继续等待下去了。
“还有吗?数千多人,只有区区百来自信满满?”
“太让本公子失望了。”
“应又如何,倒要看看,你有何等高见!”
杨汕气不打一处来,顷刻间一呼百应。
“若说不出个理所然,老子一脚把你踹出去!”
不是所有人都是好脾气,也不是所有人会一直有好脾气。
如今八方汇聚三四千弟子,人多力量大,就算知晓苍寒和宫主那一层关心,嘴上也强硬很多。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响应,林林总总约莫五百多人,不少了。
苍寒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慢条斯理的说起:“说你们无耻,自有原因。”
“什么原因?”
“真是大言不惭!”
“要说快说,不说滚蛋!”
貌似苍寒现在任何一个带着些许毛刺的话,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他不介意,毕竟自己出身,自己的来历,乃至修为,在这偌大的紫霄宫里都不值一提。
适才,又那般狂妄,被人厌恶,着实正常。
“这原因很简单,在你们眼里,一个修士,应当斩断红尘,抛弃七情六欲。”
“心如止水,一心问道。”
杨汕眉头一皱:“说得竟是废话。”
“确实是废话,因为本来就不可能斩断红尘,斩断欲望!”
“修仙求道问长生,本就是最大的欲望!”
“你们一个个在意我的出现,扰乱宫门,祸害宫主?”
“你们一个个自诩清高,无欲无求?”
“那你们还修什么仙,问什么道?”
“所谓的成仙,和世俗中成王称帝又有何不同?”
“都是寻常人一生都无法触及到的高位。”
“所谓的斩断红尘,清心寡欲,最多也就是斩断你们的过去。”
“换句话说,就是和自己的过去,乃至自己的亲朋好友划分界限!”
“就好像在告诉他们,我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你们已经配不上我了!”
苍寒一句接一句,衣衫飘飘,发丝扬起,右目耀耀似蕴含星辰,一如夫子临身,谈吐举止间,似那朝圣的大文豪,才气惊天!
他声音渐大,平淡众又不失成竹于胸的自信,似他的话,便是天地间的真理!
越来越底紫霄宫弟子汇聚而来,近有万人。
十位太上大长老,几乎都来了。
莫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好在芯儿时而挥手,不然只是威压回荡,都能将苍寒震死。
“说完了么?”松磊一声轻喝,似乎有点听的不耐了。
“就这点墨水,也还故弄玄虚半天,丢人!”
一位炼丹长老,嗤之以鼻,以为是什么独道见解呢,不过又是讨论了很久很久的对立面。
“就是,这点见解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哈哈哈哈,我就说,一个蛮夷小鬼,道台境都没有的小娃娃,能有什么高见?”
又一位长老捋了捋胡须,淡淡一笑。
嗤笑和揶揄此起彼伏,似乎对于苍寒的这番言论都早就耳闻。
毫无新意,毫无意外。
便是芯儿都为苍寒捏一把汗,输了不怕,但他不想少爷输,因为在她眼里。
少爷,永远都是最棒的。
只是苍寒,并不在意。
似乎一切,都早已了然于胸。
一切都早早料到,料到自己的这些话不仅翻不起什么浪花,反而会被人轻视。
正常,非常正常。
毕竟修仙界都多少年了,什么样的高见没有出现过?
大抵如过眼云烟,唯实力决定一切。
说白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说得话,确实平凡,但你们,又有谁去真正的打破呢?”
“你们的态度,不过就是付之一笑,视如敝屣罢了。”
“你们依旧坚持自己的,你们坚信那是一条由无数先贤走出来的路。”
“是又如何?”杨汕冷冷开口。
“不走先贤之路,难道走你这黄口小儿的歪道?”
又是一阵怒斥,层层起伏,很是刺耳。
“你们的选择自有你们的道理,只是,敢问在先贤之时,在没有路的时候,在这条路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世人又是如何飞升仙界的呢?”
苍寒笑容依旧,似面对千军万马压境也不皱一个眉头。
他的节奏,他的思绪,自始至终,都层层推进。
不被任何人打扰。
这一次,罕见了没什么太多反驳了。
连带着芯儿都陷入了沉默,因为没有人了解过那段历史,更没有去亲身经历过。
所有的所有,都不过是后世的传闻,至多是竹简石碑上的文字。
苍寒很满意眼前的片刻安宁,他挑了挑眉毛,拉起芯儿的手,从容不迫又轻快如燕的往石像下走起。
这本就是一场毫无结论的辩论,以他的身份,可以让这些高高在上的强者陷入短暂的沉默,已然可以名扬天下了。
虽说他已经名传扶摇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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