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宠的思绪在十分遥远的地方飘荡……
她迷迷糊糊的,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重,呼吸声如雷鸣,轰隆……轰隆……撕扯着她最后一抹意识。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站了起来,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四处张望,扭动脖子拉扯肌肉用的力气,约莫跟举重选手挺举时用的力气不相上下。
她似乎在一个小房子里,地面上铺着发黄的旧瓷砖,墙面年久失修,有些地方都开裂了,房子里陈设很简单,木头的桌椅,老式电视机,墙角放着水壶,门窗都是关着的……
她闻到了很重的血腥气,低头看了看脚下竟然是一排血脚印,她迷糊着跟着血脚印走进里屋,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年老的男人,胸口血肉模糊,血染红了床单潺潺流了一地……
她知道这是命案现场,要赶紧报警,伸手想拿手机,却看到自己的右手紧紧抓着一把刀,水果刀,刀刃锋利,还滴着血……她茫然地看着手里的刀,正准备比对一下是不是杀害面前死者的凶器,手刚举起来,门就被撞开了。
一个俊美的男人带着一身寒意冲了进来,看到她和死者,面色煞白,他在喊什么,可她听不到……他冲到了尸体旁边……他跪了下来……他在痛哭……
哦,这个人,她认得的,这个人……认得的,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名字……只是觉得看到他哭,自己也好难过,眼泪不受控制地扑簌簌往下落……
怎么回事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不明白,思绪太远了,眼前的画面也开始遥远了起来,是她眼前的事吗?还是上辈子?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脚下的地在下陷,她陷入地理,一直陷到胸口,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去,地面、血迹滚动起来,朝她扑过来,遮盖住她眼前的最后一丝光线,她久久陷入了浓重的黑幕中……
辛宠是被一阵刺鼻的消毒水熏醒的,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雪白,大脑也亦是一片雪白,等到感知能力慢慢恢复,便是一阵无法忍受的头疼欲裂,让她忍不住起来。
被她的声惊动,床边坐着的人“蹭”一下站了起来,冲过来,紧张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知不知道我是谁?”
辛宠抬起僵硬的脖子,转动眼球,这个小小的动作却似乎要了她的命,她哀嚎一声,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看见床边的人,才知道是辛格。
辛格的衣服也不知道几天没换了,皱皱巴巴卷在身上,眼圈乌青,下巴上一片青色胡茬,整个人又憔悴又邋遢,隐隐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辛宠忍不住皱起眉头,“辛格,你该洗澡了。”说着正想推开他,让他离自己远一些,右手手腕却被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挂住了,她低头去看,赫然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戴着手铐,手铐的另一端铐在病床的铁架子上。
她惊得也顾不得身上疼不疼了,坐起来,使劲拽着右手,想要挣脱手铐,却怎么都挣不脱,“辛格,你搞什么?铐我干什么?快给我打开,我手好疼……”
辛格脸上不见一丝轻松,看着辛宠,皱眉小心翼翼问:“你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我不记得了?哦,糟了,我跟他约好了在飞翔大道的铁路口见面的,他还在等我……”辛宠唯一能想起来的事情,就是跟叶时朝的约定,记忆叶时朝给她打过电话,他说他已经知道父亲下落了,希望她能陪他去见父亲。她想着,就更焦急了,将手铐拉扯的“哗哗”响,急躁道:“辛格,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快点给我打开,我要去接他,有急事,十万火急……”
“你记得是不是?你记得你昏迷之前要去干什么?”辛格不理会她的要求,将她按在床上,绷着脸问,“你要去干什么?”
“我不能说,我跟他约定好的,跟谁都不能说。”辛宠用自由的那只手锤打着辛格,“放开我,辛格,我要生气了!”
“是不是去见叶博士的父亲?你们约定好的事是不是这个?他告诉了你,他的父亲是谁?”辛格一把抓住辛宠的手,声音都提高了。
辛宠被他吓了一跳,懵神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承认了……”辛格颓然地摔开辛宠的手,跌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目光里充满痛苦,“辛宠,你杀了叶博士的父亲……他亲眼看到的。警察冲进去的时候,你的手里还握着凶器……辛宠,你被捕了!”
仿佛一记重锤迎面打过来,她目光发虚,辛格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清了,可是组合在一起,却又听不清了,也听不懂。
“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我也很希望它是玩笑!”辛格吼了起来,双目赤红,“可是冲进现场的警察执法记录仪拍得清清楚楚。死者正躺在施寅的解剖台上,叶博士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两天了……辛宠,我相信你没杀人,我绝对相信……可在这重重铁证之下,我要怎么帮你!我该怎么办!辛宠,我被停职了……案子的资料我一点也接触不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辛宠的双耳还在轰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破碎的画面。
简陋的小屋……被杀害的老者……一地的血……自己手上的水果刀……崩溃的男人……
心脏瞬间被撕裂了,她无措地坐在床上,久久都没有回神。
接手这起案子的是一位中年刑警,大家都叫他讯飞哥,大名刘讯飞,是隔壁市的刑警大队大队长,这次是主动请缨要求接受这起案子,被领导驳回去很多次,他坚持不懈地毛遂自荐,甚至闹到了省厅,终于将案子拿到了手。
辛宠戴着手铐,穿着橘色的看守所统一发放的背心,由两名女民警带着来到审讯室,审讯室中只有刘讯飞和一名记录员。
刘讯飞对辛宠的态度并不像对待嫌疑犯,而像是对待自家小妹,指了指椅子,“坐吧。”又对民警说:“手铐打开。”温和却不容质疑的语气,就像他的人一样,明明是温吞吞的普通样貌,一双眼睛里却似乎有剑有光,锐利而有力量。
辛宠在椅子上坐下,手铐被摘掉,她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这是她被羁押待审的第二十天,已经基本习惯看守所的生活了,因为她是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被“特殊照顾”没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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