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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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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三条线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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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孟清将书捡起来递给我,沉声道:“我当初看到这里,也是跟你差不多的反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秦不羡是种恨人?”我问他。

    “当年皇上找到我,说秦不羡在宫里经常干涉他同东里枝的私事,所以准备把她送到我礼部做侍郎,问我有什么看法。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一个太监,纵然是一个长得眉目如画身形似仙的太监,于祖宗的礼数而言,也不应该从司礼监掺和到六部里来任侍郎,所以拒绝了。卫添便同我道,秦不羡不是太监,是女儿身,怕我不解便给我交了个底儿,说他当初让秦不羡任掌印太监,是方便为他种恨。我便是由此知道了秦不羡种恨人的身,也大致对种恨有了个了解。”

    我的手指又覆上那一页,那几行字入眼,依旧惹得指尖控制不住地颤。

    赵孟清接着道:“当初看到这一页的时候,我还拿捏不准秦不羡是不是这种被专门创造出来的种恨人,但我依然觉得这几行字,触目惊心,所以看完之后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把这书烧掉,让别人再也不知道这件事。可又想到天下仅此一本,便总觉得应该留一留。于是下定了决心,在我死之前,拼尽全力也要保护这本书不叫旁人看到,等到我临死之时,便先把这本书烧了,自己再入坟。谁料这本书的上卷……”

    “谁料,这本书的上卷在帝京大火起来。”心中乱作一团的线索被逐条清理出来,我心中萌生了一些猜测,于是道,“甚至是有人故意印了这上卷,放置于市井街巷,令其名声大噪。”

    赵孟清眉心一跳:“殿下这猜测十分有道理!”

    何止是有道理啊,怕就是真的。

    我对赵孟清道:“你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是如何看到这上卷的。”

    他默了一会儿,旋即认真回道:“有一日我去帝京西市,无意间进了凭雨楼说书馆听了会儿书,那日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十分无聊,无趣之际,发现脚下有人掉了一本书,这书便是《七国神战志异》上卷。殿下方才说可能是有人故意印了这上卷,放置于市井街巷,令其名声大噪,我认为十分正确,因为当时地上零零散散落了不少书,虽然我未曾一一翻看,但那些书可能都是《七国神战志异》上卷。”

    凭雨楼说书馆的斜对面,是陈兰亭的状元书屋,书屋的后面,是程遇藏身的印书坊。

    可真巧啊。

    更巧的事还在后头,讲述完自己经历的赵孟清,惆怅问我:“殿下呢,是如何看到这上卷的?”

    一股苦涩又从肺腑涌上喉头,我捏着那书卷,手背上泛起道道青筋。

    “本王第一次见这书,是在藏书楼顶楼回廊,遇到你的时候从你手上看到的,这一次应当是偶然。可接下来的几次应当都是设计好了的。”

    比如本王夜访徐光照,当时发现他手中的书卷正好翻到封面,《七国神战志异》的书名叫我一目了然;

    他甚至做了剪短的介绍,为了让我看一下:“对,这本书是最近一年才刊印的,在坊间很火,讲了曾经御、锦、南、宁、琼、启、梁七国之间,七场规模宏大的战争,这些战争有个特点,都是以少胜多,仿佛得到战神相助、一夜之间扭转战局。但是属下认为,既然是战争,胜败便都有可借鉴之处,所以属下便找来一看。”

    比如次日一大早到了程遇那里,程遇怀里依然是那本《七国神战志异》,在取她血液的时候,她甚至看得津津有味而忽略了疼痛;

    又比如后来,我单独去找程遇,时隔多日,她依然在看这本书,知道我还没有看过这书以后,主动推荐给我:“你且回去看一下这本《七国神战志异》,虽然不知道是谁编纂的,但应当对你有用,你该借来一看,只是下卷有点难找,在皇宫藏书阁里,你自己想办法罢。”

    便是由于周围的人都在看,本王当日回了王府,挑灯夜读,将这本书一口气看了个差不多。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那些事情不是巧合,怕是徐光照和程遇故意设计给我看的。

    将这前因后果都给赵孟清讲完,赵孟清十分震惊:“他们用意如此鲜明,殿下当初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我苦笑一声:“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时我对他们是满满当当的愧疚和信任,如何能察觉出来这是故意安排好的呢,如他们所说,我只以为这是一本很火的书,大家都在看罢了。”

    “顺着这个想法推测下去,那这本书的上卷很可能是……”

    “很可能是在状元书屋后面的书坊里,大批量印出来的。”我头疼不已,想到他们很早之前便盯上秦不羡这件事,想到上卷最后故意留下的那句“本书到此上卷完结,下卷普天之下仅有一本,藏于锦国帝京皇城藏书楼”,就觉得心慌难耐,想尽快揪出来写这本书的人却又全然理不出头绪。

    “不知是哪个混账写的这本缺德的书。”我骂道。

    这时候,一直沉思的赵孟清提出来一个新的思路:“不知殿下有没有发觉,这本书的上卷和下卷,不论从笔风、结构、故事上都迥然不同。上卷还讲了一些行军作战之事,能够扣上文题,到了下卷十分之九的篇幅都是在讲种恨这件事,只有最后寥寥两三个章回写的是曾经的南国同西梁战争中,利用种恨术以少胜多之事。”

    这番话给我提了个醒儿,我蒙道:“难不成,这本书上下卷出自不同人的手笔?”

    赵孟清也有恍然大悟之感,点头道:“约莫有这个可能,或者,这本书本来就只有下卷这一本,上卷是有人故意写出来,意图引导大家发现藏在下卷的种恨术,和天资独具的那个种恨人。”

    我顺着他这推测思索下去,竟发现这个想法十分合理:“这下卷可能确确实实只有一本,这一本书本应该是不老门不能外传的秘密,最后不知如何被放进皇宫的藏书楼——这种不是谁都能看到的地方,所以有人写了上卷,吸引大家的目光到藏书楼,意图让人把书带出来——徐光照和程遇都曾暗暗委托过本王,只不过被你提前取走了。”

    “殿下再从源头上想一下,”赵孟清看着我,神情纠结,“普天之下,能进藏书楼的除了皇室宗亲,便只有在下了,当初是皇上给了在下一个准许。但是我绝无可能把这书放进藏书楼,而皇室子弟除了皇上便只有殿下了。如果是殿下藏进去的倒还好说,如果是皇上放入藏书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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