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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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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下卷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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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添允许我去死牢看一眼徐光照。

    大锦的死牢同其他国家的死牢不太一样,进了这里,不管你是不是被定罪,都要先对犯人惩戒一番,以此来给犯人心理上的警示,免得他不听话。最常见的惩戒方法是饿他三天,期间只给一小杯水。

    这个死牢,秦不羡呆过,她出来的时候还是本王在门口候着,等着给她赔不是来着。她恰好在里面呆了三天,也正是没有东西吃的三天,当时的狱卒比之现在更加可恶,他不止没有给秦不羡吃饭,也没有给她喝水,以至于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皮肤白得不似活人,仿佛日光一照她就能化成一缕烟、风一吹就能散一样。

    本王带了些吃食,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进去见徐光照,可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我离京之前那个意气风发、明媚俊朗的公子,现在跪在潮湿的地面上,双手悬吊挂起,发丝尽数散落,那平素里常穿的军中铠甲已被剥离,只剩一身布满鞭痕和血迹的中衣勉强遮住了身子。

    不过三丈的距离,本王像是走千百步才走过去。

    他听到响声,恍然无措地动了动,颤巍巍地晃了晃脑袋,企图把遮挡着眼睛的头发甩开,却不得其法,最后颓然低头,嗓音中带着些期待问道:“来人可是……崇安王殿下?”

    来人可是……崇安王殿下?

    这句问话,引得本王内心一片哗然,如万千军队溃于一役,四散逃去,毫无尊严。

    我缓缓蹲下身来,放下食盒,拂开官袍从中衣衣角处扯下一条布,将他的头发拢起来扎在脑后。

    他终于看得到我,牙齿打颤的声音近在咫尺清晰可闻:“殿……殿下。”

    我打开食盒拿出一碟点心,捏起一块送到他嘴边,旁边的狱卒见状赶紧上前道:“殿下,让小的来喂罢,别脏了殿下的手。”

    我道:“这是本王手下的副将,在本王还没有动手之前,你们就把他打成这样了?”

    那狱卒愣了愣,慌忙低头道:“殿下,这是死牢里的规矩。”

    我哂笑一声:“本王这个人你应该也了解,又护短又记仇,你们对他滥用私刑,日后本王便能找一万个理由加倍还回来。”

    “殿下饶命,小的们……知错了!”

    “知错了就退下罢,在本王跟前站着是让本王记住你们这张脸,日后好精准地报复你们么?”

    “这……陛下没有下令让我们离开。”

    “你们脑子坏掉了么,陛下没有让你们离开,是本王让你们离开。陛下怪罪下来,你们便尽数推到本王身上,这点逻辑都搞不懂,我大锦是不是养了一群废物么?”

    那些狱卒这才犹犹豫豫地退出去。

    我又将那点心送到他嘴边:“这些甜食吃着会止饿。”

    面前的徐光照忽然落了泪。

    “你这是饿哭了么。”

    “光照觉得殿下待恩重如山,光照却无以为报所以才哭了。”

    我无奈一笑:“本王这样待你,未曾有一时一刻指望着你回报,你心里能装着南国府便够了,先吃罢,吃完再说。”

    可他只吃了两块点心便吃不下了,对我凄凉一笑道:“殿下,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到了死牢里来的?”见我不说话,垂眸又道,“属下知道近日才知道秦不羡是南国人,又晓得了她身怀种恨秘术,倘若在征战之中被我们利用,那我们便能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以属下便以南国人的身份拉拢她,但是秦不羡不相信我是南国故人。”

    “嗯,”纵然我已经听过这段话,但还是道,“本王想听你把话说完。”

    徐光照眼中出现了些愤慨又露出些无奈,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她不信我我便要证明给她看,于是马不停蹄去了西市,拿回先帝遗诏,可快到王府的时候,我被埋伏在路旁的羽林卫给捉拿了……于是,进了这里。”

    本王点点头:“好,我们这一次损失惨重,但是这笔账日后还是要算的,你莫要太伤心……本王也会想尽办法救你出去。但是,”我捏起一块点心送到自己嘴里,那甜味齁得嗓子泛起一阵疼,“有件事,我也想听一听你的解释。”

    “什么事?”

    “你是在见到本王以前就认识阿遇,还是认识了本王以后才晓得阿遇是谁?”

    徐光照面容一僵,瞳仁定在那处,动也不动,仿佛过了一个时辰那么久,才沮丧问我:“您知道了?”

    本王心中难受得厉害,却还是云淡风轻一笑,道:“我知道得其实不多,知道的那些不也打算全信,所以我想听你亲口说一说。毕竟你我认识四年,肝胆相照时多,互相提防时少,所以你说的话我是信的,即便你要骗我,那我也认。”

    徐光照那清亮的眸子里又滚下两滴泪,“殿下,南国府揽月湖,画舫上第一次见你,我便知道你的身份。事实上,自当初你同卫朗一起灭了南国,我便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样子,未曾有一时一刻忘记。”

    本王想到当初那个场景,不由戚戚一笑:“所以当初,我随你跳下湖准备救你的时候,你在湖中打我踹我,又趁我不防备把我按往湖底,那个时候你是真的要杀死我罢?”所以我在湖底感受到了层层杀意冲将过来,几乎让我招架不住,若我有一时松懈,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崇安王卫期。

    “您说得对,”他没有丝毫反驳,话音里却带着酸涩,“那时候你是灭我南国的敌人,我若说不想杀你那是假的。只是我后来也曾庆幸当初没能杀掉殿下,否则我南国便再无复国可能。”

    否则我南国再无复国可能。这句话让本王心头一震。

    我沉默半晌,道:“还是回到方才那个问题罢,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阿遇。”

    徐光照到底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承认得十分痛快:“我同阿遇同一年出生,因我父亲镇守南境有功,圣上便为我们两个定下了姻缘。后来南国灭亡,我以为她死了,直到追随了殿下,才知道她还活着。殿下常常托我照顾她,殊不知光照本就应该照顾她。”

    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以为我介意他同阿遇的婚约,遂同我解释道:“南国一灭,圣上西去,我同阿遇二人不似往昔,是以婚约也应当不算数了。阿遇如果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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