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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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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盘冥洞择主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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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那老翁竟就这样死了。阿蓢的灵魂却是找不回来了吗?

    突然,古灯剧烈震颤起来,像似有数不清的力量在其中乱蹿。

    北弥生召来匿于溪涧中的盘冥洞,那时的盘冥洞还很小。它是以吞噬亡魂为养的,能量不够多便不足以成长到更大的形态。

    这些是两人在之后的数百年间搞明白的,当下里谁都不清楚这玩意有何用。

    盘冥洞来到古灯旁,灯中飞掠出无数道灵光飘进盘冥洞法阵中。事实上,那些光并不是自动自发飘进去,而是被吸进去的…

    同时,北弥生身周的幽蓝之光便随着法阵吸入的灵光更为明亮起来。

    在溪涧底,是盘冥洞选择了他,还是他收伏了法阵?这个问题,两人始终都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解释。

    那一刹,似有无数把尖刀挑在他的身体发肤之上。

    那无比的痛楚,被他硬生生扛下来了。

    也许是他心中对神蓢的那份执念,亦或者是坚定到可移磐山的意志,令他忍受住了盘冥洞灵钻心噬骨的占据。原本是要夺取他的心神意识,却被反压制于体内。

    这个古老的法阵,在之后漫长的两千年岁月里,一点一点地侵磨着他的心志,唯有姬戎渊在旁不停地提醒他,你仍是个人,不可行不为人之事。

    也就是这份残存的信念,令他没有放任体内的暴虐怨气大开杀戒。盘冥洞在他手中,只吞游走之亡魂,决不刻意杀人夺灵。

    但两人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从盘冥洞灵与北弥生相融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两人都不可能再世为人渡入轮回了。

    乌渠满留下的传承皮书,在盘冥洞的助益之下被姬戎渊一点一点解读出其中奥义。原来,远古的巫者早就记录了关于盘冥洞的线索。只是不知那古灯又为何物?

    没有关系,不知道便去学。

    反正北弥生得了盘冥洞灵自此不腐不老不死,而姬戎渊也从皮书中得到了真正的巫者传承。那些黑色符文便是他身为巫者后人的印记,唯有他可驱使,同样可令他不死不灭。

    可笑!在过去很久之后,两人才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想明白了。

    原来那白发老翁便是令西瓯覆灭的始作俑者,他诱使始皇所说的话并没错,西瓯山岭之中确实藏有可令人永世长存的法器。

    然而,谁能想到,最终始皇没得长生不老。

    本身就想将之据为己有的老翁也没能如愿以偿,反倒是两个名不见经传,意料之外的年轻人受了惠。

    如果,忍受两千年的折磨算是好事的话,他们二人确实是最大的受惠者。

    古灯为何名?他们当时还不知道。

    姬戎渊在巫者传承之中找到了重要线索,那是在二人活了几十年之后发现的,最大的惊喜。原来盘冥洞可以找到依据生者生前留下的残念找到其魂灵所在。

    每一件神蓢的物什都被两人完好地带在身边,功夫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功夫。

    谁能想到,原来阿蓢的魂灵就在那盏古灯里呢。只是为何她没有被盘冥洞吞噬?两人没想明白。

    当那抹灵光从灯中飘出之时,惊喜只一瞬,几十年与亡魂打交道,很显然,这朵魂灵是不完整的。

    姬戎渊又再埋头于皮卷之中,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既然寻回了阿蓢的碎魂,那就一定能找到凝结出完整魂灵的法门。

    信念是最强的动力,翻遍能找到的上古典藉,一一对照皮卷上艰涩难懂的鬼画符。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残忍可怖的方法。

    用?还是不用?用,便是滥杀无辜!不用…

    用。当然要用。

    北弥生打消了姬戎渊的犹豫。部族人都死光了,他们这一支西瓯人就只剩下自己二人了。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值得他们去留恋的呢?

    那些曾经的强者,天下苍生皆为蝼蚁。

    而如今,你我已经身得秘术法阵,这些凡人又何尝不是我们眼中的蝼蚁呢!北弥生冷漠地看着盘冥洞中被悉数化去的魂灵,淡然地说道。

    不。弥生,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为了寻回阿蓢,只要寻回阿蓢,便收手吧!切莫造孽了。姬戎渊痛苦地挣扎在底线的边缘。

    然而,坚持不过片刻,执念推了他一把。自此,掉入万丈深渊再难自拔。

    没有人知道,这两千年的时光,他们是如何熬过来的。

    北弥生无数次被盘冥洞灵侵噬意识的时候,是姬戎渊攥着他紧紧地不让他滑入黑暗。仅存的一线光明,便是阿蓢。

    只要阿蓢回来,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只要阿蓢回来,就算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阿蓢,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并不完整的魂灵,没有前世的回忆,但没有关系。只要她回来便好。

    姬戎渊相信不管怎么都能找到法子,让她意识融合成为完整体的。他坚信,便是这份信念让他存活至今,便是这份信念让他还能抑制住弥生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恶念。

    盘冥洞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也许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但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姬戎渊的痛快并不是来自于扶苏的痛苦。

    事实上,往事不可忘,只是淡却了。

    像埋于深心底里的风,而神蓢便是可搅动风起的那双手。如今,她回归了,风散开去,尘封的故事便像是初见天日的阴霾,被晴朗拔开、被铭记者从眼底隐去。

    两千年前血与火、仇与怨,请随风飘走吧!

    如今将之作为一个故事说出,不过是最后残留的一丝善念使然。

    “扶苏,故事说完了。你觉得阿蓢会跟你走吗?”

    姬戎渊时刻注意着桑夏的反应,她仍一动不动地站着,仰头望向天际。面上没有一丝变化。

    但他知道,她在思考,思考自己的前世与今生。

    思考着该何去何从。她从来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人,无论是两千年前还是如今,她都有着自己最纯粹的心意。

    扶苏之于她而言,是这二十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那么,他便不会轻易与对方为敌。这是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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