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眨不眨盯着面前这个他一直以为满心向佛的女人。
“母后不是向佛之人么?杀生这样的事情居然能够如此平淡无波说出来?那些佛理都是假的么?儿臣自小未得母后多少关怀,还想着是您忙于礼佛忽略了。如今看来,不尽然…”
封鄞负身立在皇后面前,余光瞧见不远处被宫婢押着的沈芝,不自觉心上一痛。
“鄞儿,母后…”皇后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
“母后不是…”
她费尽心思在封鄞面前扮演的贤良母亲形象,在此刻溃塌,一塌糊涂。
“狗奴才还不退开。来人,将沈二小姐扶起来。”
封鄞命随他一同来的钟云扶起沈芝,并不想在长乐宫多作停留。
“母后,儿臣还有他事,先行告退。人便由儿臣一道带走了。”说罢,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离开。
“鄞儿…鄞…”
看着封鄞带着人离开,皇后失魂落魄跌坐下。
“娘娘,保重身子!”贴身伺候的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人,焦灼地跺了跺脚。
这时,有一宫婢“咦”了声,众人随之眼睛看过去,发现先前沈芝倒下的地方,遗落了个手札。
嬷嬷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检查检查呈上来?”
“喏~”
“这是何物?”皇后指着嬷嬷呈到面前的手札。
“回娘娘,此乃适才那丫头不慎落下的。”
“是么?”皇后接过手札,屏退左右,勉强定了定心神,怀着好奇打开手札。
不看内容不知道,待她从头到尾瞧了一遍,脸色早已煞白。
“我不信。本宫不信!”皇后几乎失声吼道。
嬷嬷见皇后失态,朝一众宫婢挥挥手:“闭紧你们的嘴巴。”而后,尽数打发了出去。
“娘娘,怎的了?”
皇后紧紧拽着手札,仿佛怕别人夺走了一般。
“不能教任何人知道,本宫…本宫要毁了它。”
嬷嬷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命人端了火盆进来,忙前忙后看着那记手札吞噬在火苗之下,方才开口询问:“娘娘,那手札…”
“嘘…”皇后往日端庄娴雅的仪态,此刻不复存在。小心翼翼巡视四周一圈,呵呵傻笑了笑,“什么手札?没有!”
而后,人踉跄起身,一边走一边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坦然自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而大笑,时而大哭不止。
一会儿的功夫,人怎么就变成这幅样子?嬷嬷思前想后,觉着不大放心,赶忙唤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
“如何?”封鄞担心沈芝的伤势,看太医一走出来便问道。
太医拱手恭恭敬敬行过礼:“回殿下,性命无忧,受了些皮外伤,老臣开几贴药,服用过后即可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
“落下伤疤是在所难免的。老臣只能尽力研制些去疤药物。”
“本宫知晓了,退下吧。”
钟云候在一侧:“殿下,皇后娘娘那边似有动作…”他话没说完,便被封鄞挥手示意停下。
“本宫现下不想听。接下来,你和青云替本宫盯着,按照计划来,待布置好一切防护,再行登基大典吧。”
“喏~属下这就去。”
钟云领了命,顾不得等着见沈芝一面,便匆匆离开。
外殿的谈话声,正好被恢复清明的沈芝听了去,脚步声愈发近了,她估摸着封鄞进来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于是沈芝干脆合上双眼假装沉睡。
封鄞移步进内殿,看了榻上人一眼,发觉了不同。
“好了,别装了。”
嗯?沈芝心内咯噔一下,这就被发现了?自己的演技这么拙劣吗?
“你…怎么知道?”说到后面,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你的手出卖了你。”封鄞好笑地回答。
沈芝低头一看,可不是么?哪有人睡着了还捏着拳头的。
她干咳两声,不自然歪过头。
“对不起…我不知会让你遭此难,原本只是…”
出于愧疚心理,封鄞在沈芝面前,将身段拉得极低。
“无事。我理解。”沈芝勉强笑笑,“殿下的立场,沈芝知道。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
封鄞原以为她是对他们计划好奇。
“他怎么样了?”沈芝一开口便打碎了他的猜想。
封鄞微微点头:“他现下情势转好,你可安心,养好伤就带你去瞧他。”
“我想…先去确认他的安全。”
“本宫不会欺骗于你。再者,半月后,傅郎是要去西蜀的,说明他的情势确确实实是转好了。”
“可是…”
封鄞打断沈芝的话:“先养伤罢。”他之所以阻挡沈芝见傅青宓,其实是另有原因的,到底不愿看到她在受伤的情况下去见那人。
那样的打击,他怕她承受不起。
沈芝颔首:“也好。”
而后她脑海里忧心的是:傅青宓最后还是逃不脱命里那趟西蜀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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