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究竟。”封鄞面色沉重如是说道。
“连永宁公主也无法接近么?”
“是的,本宫照着那次我们商议的法子,丽妃娘娘拒绝得很干脆。且进来命人前去送信,皆悉数被退回。”
傅青宓锐利的眸子一眯,搭在茶盏上的手轻轻有一下没一下扣着,发出“咚咚”声,直直沉到在座其余四人心中。
沈芝的心绪跟着紧张起来:“怎的了?先前不是提过让我去宫里试一试么?”她在这一瞬改变了主意,当时的诸般不愿意变成了现在的心甘情愿。
她想明白了,只有西蜀的一切彻底结束,她还有他,和他们,才能得到安宁。她没有傅青宓的高尚德行,处处为百姓思考,只顾得上身边的亲朋好友。
“你先前不是不愿意么?”钟云提出疑惑。
“我现在愿意了。”沈芝不想说出自己那番复杂的心理,敷衍着草草结束了对话。
“你知晓这趟宫里行意味着什么吗?”傅青宓收敛了往日的温和,整个人突然变得冷淡看不出人情味,生生像是远离尘世之人。
他在自己身上加了道屏障,隔绝了所有人,如局外者旁观他们。
他生气了!沈芝清晰地察觉到,他的恼怒被极好地克制在内心深处。她吞了口唾沫,坐立难安,慢悠悠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两辈子没怕过谁,就怕他这副模样。
“傅青宓…”青云满脸泛红,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杯身、杯盖相撞发出“乒乓”碰撞声。
“早知道就不费尽心机让钟云回山门取圣物救你。依我看你现下全然忘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你是不是过于担心沈二小姐了?咱们宫里有人,难道还不能护她周全?莫非你是想等圣上升天了,才愿意点头?”
他气急了,把心里话一股脑全部倒出来,连提及圣上最后归宿时,都忘了避嫌。
“师兄,你…”钟云忐忑看了看傅青宓,“大哥说的有理,你要不再好好考虑下,我们没有时间了。”
良久,傅青宓启唇回应:“宫中凶险你们不比我知道的少,正因为你们也无法完全保证她的安危,我才迟迟不肯接受此安排。假如你们可以摸着心口告诉我,能保她毫发无损,我们再接着议这个话题。”
时间好似静止了,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教沈芝浑身不自在。
“三位可否回避一下,我想与他谈谈。”
青云兄弟、封鄞相互颔首会意。
于是乎,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谁也不肯先开口,沈芝一副气定神闲的自在模样,笑吟吟瞧着傅青宓。
“如此看我作甚?不是有话与我说么?”
“嗯?我突然觉得,我们这样就很好了,没什么话要说。”
傅青宓以为她将其他几人支走是闹着玩,大为恼火,当下沉着脸:“胡闹!”
“胡闹的是你。今日那么危急时刻,你怎么能出现?陵舍不会武一事,你事先当是知道了,为何还执意一错再错?”
沈芝紧皱眉头,委屈地抿着嘴:“我们不是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么?你完全不必如此。傅青宓,欠下你这么多人情,你想让我怎么还?”
说到最后,沈芝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勉强忍住吸了吸鼻子,那盈在眼眶的泪花终究过于沉沉,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傅青宓是见不得她哭的,瞧见了她泪眼婆娑的瞬间,就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芝芝,我…我并非此意,担心你是我一厢情愿的事,你不必觉得有负担。”
“教我如何没有负担?你告知我?”沈芝逼问道,最后索性把压在心底的话一字不落说出来。
“你向来如此自负,所以造成今日之局面,甚至身子都要借用别人的!你快活么?”
说罢,只见傅青宓垂下眼尾,满脸悲伤,屋内气氛压抑极了。
沈芝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伤害他的话,抖着唇后悔不已,然到底没能说出道歉的话。而后,双手捂着脸转开头。
“芝芝…”他轻轻唤了她一声,“我知晓了。往日是我自作主张。可是,我不能看着你以身犯险,世上只有一个芝芝,你若是有个万一,教我如何?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祖母和你,如今祖母没了,我只有你了。”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情话,也从未这样表露过心迹,因害怕被拒绝,像个等待赏赐的孩童,目光焦虑不安盯着沈芝。
沈芝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番话,羞赧得直跺脚,红晕从耳垂蔓延至两颊两侧。
“这…这也不能成为你隐瞒我事情的原因。”她维持仅存的理智,暗骂傅青宓实在混账,竟然以色诱她。
“好。”
“那这趟宫中行,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同意也无妨,几日前我早就同钟云交换了条件,这件事是我欠他的。”
“你不是拿定了主意了么?我亦只能跟随你。”
沈芝方才展露笑颜,遂把屋外几人照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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