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笑嘻嘻的模样,像只偷吃了肉的猫。
“问就问!”
于是乎,封宁二话不说迈着莲步朝二人走去。
“牧戈。”唤人的时候,她粉面含春,眉目中带着缠绵不尽的情意。
牧戈抬头,见来人是封宁,略微吃了一惊。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多久,相反,眼睛透过她看向后面的沈芝,脸色有一瞬变化。很快,又恢复如常。
“牧戈,你在看什么?”封宁出声提醒,觉察出他的注意没落在自己身上,登时恼恨不已。
牧戈佯作不知,镇定自若放下手中白子,满面温柔笑容:“永宁,你怎么来了?”
封宁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牧戈笑容的一瞬早就消散不见了。
“这不是许久未见到你,听人提起你在沈府上,所以…”她故意停下话头,看向沈芝,顿在原处等她上来。
“所以就来沈府看看了。”
随后封宁亲切地挽上沈芝的手,给人一种两人关系相当不错的假象。
听见封宁的话,沈芝忽而明白过来自己眼皮突突跳不停的原因,敢情还有后招在这里?
封宁的动作俨然像是在说,是她告诉她的。
沈芝不着痕迹推开封宁的手,呵呵笑道:“公主哪里话,分明是您差人打听到的。民女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呢!”
无论如何,她也不敢让牧戈相信封宁无中生有的话,不然照他眦睚必报的性格,日后她非得被其狠狠报复不可。
“沈芝,你忙着解释什么?本宫又没说是你说的,心急可是心中有鬼?”
封宁无辜的大眼瞧着她眨呀眨,沈芝几不可闻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定要沉住。是她太过急切了。
牧戈看看封宁,又看看沈芝,似信非信。少顷,启唇道:“原是如此啊。”
一句话模糊不清,也不知他是在说“我知晓不是她做的了”,还是在说“我相信永宁的话”。
“世子,到你了!”陵舍轻轻一句,引回了牧戈注意力。
沈芝感激地只差没扑过去抱住对方大腿,三呼“先生真乃大君子也”。可惜,陵舍别开了头,没有回应她的感激。
牧戈笑笑:“先生果然不仅棋艺高超,心肠也是个怜香惜玉的。”
封宁凑上前,好奇问道:“你怎的叫他先生?牧戈,你何时同傅家郎君这么熟悉了?”
“不…不是。”牧戈执棋的手一抖,神色间难得出现慌乱,手中棋子掉落了几粒在地。
尽管在失态的状况下,仍旧能迅速恢复过来,他干咳了咳,解释道:“这位可不是傅家郎君,而是你皇兄府上才请来不久的谋士。”
“可是,这…”封宁双眼上下来回打量了片刻,摇头晃脑,“这长得也太像了吧。倘若告诉父皇,他定然不信。”
听见这话,沈芝兴奋地直抚掌大笑,附和道:“是啊,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民女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这般惊奇的事,倘若圣上知晓,肯定也免不了一番啧啧称奇。”
封宁微微颔首,莲步轻移挪至陵舍身侧:“嗯!”气质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可不就是傅青宓的翻版么?
沈芝心道:这事要是真被圣上知道,自然会起怀疑,届时还怕发现不了西成王的狼子野心么?如此一来,他们就不用这么辛苦谋划了。
得亏封宁提醒,不然她也想不到还有这么简便的方法使西蜀这群人的阴谋曝光。
而接下来牧戈的一席话,教沈芝彻底傻眼了。
“如此惊奇之事,想必阿鄞请来的时候亦吓了一跳。可是,要知晓,傅家那儿郎乃是因触怒圣上而被贬谪的。”
牧戈未说完的话里,包含的意思,沈芝和封宁是知道了。
封鄞一方面知道傅青宓惹恼圣上,另一方面却又请了位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谋士,怎么看,其心都值得细细推敲。
本来就刚被废除太子之位,再来这么档子事儿,不难猜出圣上欲做何事。
两人想清楚当中的弯弯道道,不禁吓了身冷汗,只得连忙将脑海中的打算甩出去。
“还是世子想的深远。”
正当时,陵舍放下手中棋子:“你输了!”
而后,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先行告辞。”
沈芝愣愣瞧着对方和她错身而过,后知后觉:他竟然忽视她,当她是不存在的空气。转念想到自己和钟云离开时,他的脸色就不对劲了。
看到现下陵舍的态度,也即是说他是在生气?等等,他气什么?
沈芝颇有些不明就里。她不就故意同钟云演了出戏,即使他对自己无礼,也没发作出来么。这有何值得生气的?
她屈膝福福身,乐呵呵道:“公主、世子,您二位在此处好好叙旧,民女就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慢着!”
闻言,沈芝僵硬转过身子:“世子还有何吩咐?”
牧戈示意她回来坐到自己对面:“先前听闻宫宴之时,你的棋艺让许多官家小姐称赞不已…”
“世子的意思是?”沈芝睁大双眼,该不会是要让她跟他下棋吧?
“正是。”
“不行,牧戈,你怎么能同沈芝下棋,她可不配做你的对手!”封宁阻止道。
“永宁,棋局之上,哪有什么配不配?”
彻底堵住了封宁的嘴。
沈芝硬着头皮,受着牧戈算计的同时,又接受着来自封宁的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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