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让我乖乖坐着等他们上门找我的麻烦吗?你醒醒吧,老太君的死你都忘了么?你总是让我不要插手,等了这么久,全然看不见你的动作,都快让我以为你是否从始至终就不曾动过心思要对付你的好三叔、好婶娘。
沈芝一口气说完话,自顾转身出去。
她要立刻去衙门报案,让官府介入此事。如此方可让傅业这厮得到严惩。
芝芝,我没有啊。我只是身不由己,一直以来,为了顾全大局都在想方设法。你怎么说我没有动心思?祖母的死,我不敢忘,也不能忘。
然,我终究觉得其中有些猫腻,害死祖母的真凶,当是不止三叔夫妇。
傅青宓最后瞧了眼淑姑,温声道了句:“你的恩,傅某一刻不敢忘却。”
接着,头也不回阔步迈了出去。
没有人看到,淑姑攥紧的手中,像宝贝一样护着个东西。是枚发着微弱荧光绿的小老虎。而虎正是傅青宓的属相。
沈芝骑着傅青宓的马离开了。
火急火燎赶到衙门,一下马立刻持起鼓槌击鼓。
…
“这不是沈二小姐么?”差役是识得沈芝的,“怎的如此狼狈不堪?京中还能有人敢欺负了你不成?”
谁人不知,沈家二小姐,能赤手空拳同身份娇贵的永宁公主对打,而不受律法制裁。
沈芝第一次没有回答差役的揶揄,一心放在淑姑被用刑致死及自己被掳去关押之事上,两件事的幕后人俱是傅业。
她想:即使没有物证,凭着她和淑姑的尸体,多少也该教傅业付出些代价的。
“你家大人呢?”
差役摸摸头:“听到击鼓,先派我过来接人。现下约莫已经在大堂等着你了吧。”
“是么?”沈芝难得露出笑颜。
“啪…堂下所跪何人?击鼓所为何事?如闲来无事胡乱击鼓,可是藐视律法,要进牢里去的。”
沈芝微微颔首,用不低不高的声音道:“民女沈芝,乃沈府次女。此番击鼓只为状告一人,此人心肠歹毒,为达一己私欲动用恶毒刑法致人死去。且平白将民女像对待囚犯关押。”
“此人是谁?好大的胆子,京中重地,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之人?”
“回大人,此人就是傅府三老爷傅业。”
话一出口,众人皆震惊。相互低声议论纷纷,评判其真实性。
高堂上端坐的杨大人忍着吃惊,复问道:“可有人证物证?”
傅业是京中出了名的命苦人,双腿废了不说,待双腿有起色一直仰仗的老太君就去了。甚至连官至宰相的侄儿在失去爵位后也不知所踪。
明明是个老实善良得不得了的人,命运偏偏爱捉弄。
“自然是有的,否则沈芝也不会跪在这里。”沈芝脸上一派澄明,毫无蓄意撒谎捏造事实的伪装。
“物证人证在何处?”
“大人请准许衙差同民女前去现场。”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先前关押沈芝之处。
“禀大人,正是此处。”
杨大人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此处不是荒废已久了么?”
“是的。傅业在此处建了牢室,大人可随民女进去一观。人证便是民女与另一位女子。”
“哦?另一位女郎君何在?”
沈芝抿着唇不说话,沉默了一会,转头看着眼前这座阴森的废宅,方才重新幽幽道:
“她就在这里面。”
随着一同前来的人不知她话是何意,查案要紧遂也急忙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众人傻眼了。
里面坐着位白袍儿郎。仔细一看,这不是失踪许久的傅家二爷嘛?
傅青宓点点头,眼睛望着后面跟进来的沈芝,脸色缓和了稍许。
“芝芝。”他低声唤道。
沈芝瞧着他,脚下步子却不动。
他又重复道:“芝芝,过来。”
四处望过来的打量探寻目光,教沈芝备受煎熬,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傅郎君唤沈芝作甚?”俨然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傅青宓干咳两声,欲借此唤来注意。偏生沈芝不如他的意。
“杨大人请。”
“嗯。”
沈芝带着衙门的人将屋子走了遍,顺带连垂在木架上的淑姑也检查了。
而后,杨大人心中产生了疑惑。
“沈二小姐可否证实此屋子买傅业所有?”
沈芝摇摇头表示无奈。
“那除了你之外的,可有其他人证能证明确是傅业绑走了你,将你关押在此处并对方才看到的女郎君用刑?”
沈芝再次无奈摇头。
“我和淑姑不行吗?”
“行倒是行。”杨大人顿下话,余光瞟了眼静立于旁的傅青宓,继续道:“假设你现在指证成立。然而,光是你作为人证的话,证据过于薄弱。倘使对方能证明你们之间确有些来往曲折,则极容易演变成…”
杨大人话里意思沈芝大致明白了,她攥紧了拳头,恨恨咬着牙:演变成对方倒打一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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