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蝉儿点点头。
“夫人,婢子给你端粥过来了。”
沈芝接过碗,面色一凝,这粥怎么黄糊糊的?
婵儿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摆手道:“可不是婢子熬的粥,是那位郎君。”
听罢,沈芝冷哼了哼,怪不得熬成这样子。曾经娇贵的傅相国,洗手作羹汤了。她把碗放到一旁,并不为所动。
“那位郎君一早熬的,担心夫人醒了腹中饥饿,所以熬了许久。婢子去端粥时,他累得在锅炉旁打盹,这才糊了。”婵儿掰着手指,劝慰:“因着现下熬粥来不及,婢子怕饿坏了您,遂加了东西简单处理了,保证不会吃出焦糊的味道。夫人,你放心吧。”
她复将碗塞进沈芝手里。
趁着沈芝喝粥的时间,她在一旁念叨:“那位郎君看着真不像做过粗活的人呀,可是夫人的事,他皆事无巨细。又是昼夜不分守着夫人,又是备水替夫人擦身,还不让婢子帮忙,说是怕婢子手脚笨拙,伤了夫人。”
沈芝口里的粥忽然变了味道,她囫囵几口咽下,不想再听。
“夫人,他是您的夫君么?这么好的夫君,婢子将来要是能有就好了。”婵儿口吻中透着艳羡。
“唔,会有的。”沈芝放下碗,“婵儿,你下去歇着吧,我这里不必伺候。”打发走了人,她的心才稍微安宁了些。傅青宓,你何苦如此?
江陵,传闻冬日里亦是烟雨朦胧。这不,外面丝丝缕缕飘起了小雨,不大,却足以给寒冷的天增加好些凉气。
晚间,沈芝觉得躺在榻上,骨头都酥了。恰巧快到用饭时间,便搭了衣下来走动。屋内暖和得像和煦的春天,倒也不怕受寒。
婵儿端了几个适合沈芝补身子的素菜上来。她扫了眼,六个菜?于是对婵儿招招手:“用过饭了么?没有便一起吧。”
蝉儿惊讶望着她,嘴巴张得尤其大,手脚都不晓得如何放置,咧嘴干巴巴笑道:“婢子还是不了。”
“怎么?”
“夫人,奴才怎能和主子同坐一桌吃饭呢?”婵儿摇摇头。
“菜太多,用不完也是浪费。坐下一起吃吧,你若是不吃,那我便等着你要吃的时候再吃。”
话到份上,蝉儿不敢违背沈芝的意愿,怕自己坚持,夫人要饿肚子等她。
两人围着桌子坐下。
“啊~”蝉儿惊呼,“那位郎君还在外面。”
沈芝不解,不是赶走他了么?这个时间他不在自己屋中,跑来自己这里做什么?想借此让自己原谅他。呵,当真可笑。
“他在外面作甚?”
“郎君说担心夫人这边有事,所以在外面守着,以防万一。”
“他从出去后就在外面了?”
蝉儿愁眉点头,理所当然答道:“对呀,在院中凉亭里坐着。干坐了一天,婢子想给他送个炉子都拒绝了,吩咐婢子只管照顾夫人。唉,外面更冷了呢!”
他是非要逼自己么?沈芝“啪”放下筷子,沉静了片刻,压下心中怒火:“蝉儿,去请他进来。”
闻言,蝉儿脸上绽出笑容:哎呀,那位郎君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夫人终于回心转意了。
傅青宓几乎是疾步奔过来的,用了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和心跳。
“芝芝,你肯原谅我了吗?”一进屋,凑到沈芝沈侧,带进来的冷气,教她脖颈上的肌肤泛起了轻微小疙瘩。
傅青宓克制地缩回去抓她的手,讪讪坐到桌边,再不说话。
沈芝看了看他,心绪复杂。
“明日,你便启程回京吧。”
“为何?你不回去?”
“那不是我的家,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家人在何处。冒用了沈芝的身份,间接害死她已经让我不知所措,又如何能去面对姐姐。”
而后,沈芝听见了他低声说了句:“吾一直在。”
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早前怎么不说?现在,可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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