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上的。
她腹中有许多疑惑,像一窝蜂子急于寻找出口。
又听得两人传来如下对话。
“多亏了香儿。若非你提前设计,将那沈氏丢去杨屠夫家猪圈里过了一夜,又在酒中下了药,此番还没法把罪责推给她。”
“老爷~不过是凑巧。”
玉香撒娇似得摇了摇傅业的手,而后嘲讽道:“沈芝能有今日,不仅是因为妾身,还因为她有个好姐姐,不然我们的计划亦不可能如此顺畅。”
“是了,香儿立了大功。日后定不会亏待于你。”
两人话毕,房檐上的沈璃早已红了眼。
杨屠夫家猪圈?
她记得,曾经有一次,两人一齐偷偷溜出府玩耍,正巧碰上杨屠夫家猪圈里的猪跑了出来。
她当时吓得不轻,木愣愣站着只顾哭泣都忘了躲开,那猪猛的朝她冲过来,若非沈芝推开她。
受伤躺在榻上半月之久的人便是她了。
又想起雷雨夜,两人俱是怕得不得了。而她想去如厕,急得呜呜直哭。那抹瘦小的身影还强忍着恐惧,替她找来烛灯点上,陪在她身边,带她去解决。
每每家中母亲做了什么好吃的,她总悄悄藏起来,等她回来了才拉着她一起分享。
还有,那时训她的女官极其严厉,有次她抄写《女则》任务未完成,挨了一顿狠狠责罚。手掌被戒尺打得红肿疼痛,难以入眠。她看了气不过,跑去躲在暗处,好好捉弄了女官一番,只为她出口气。
沈璃想,她怎么以前全看的是她的坏处,将她的好处忘得一干二净。何时自己变得如此心肠恶毒,连自己亲妹都能狠得下心去报复。
李长盛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泪人儿,同来时一般,扛着回去。
刚落地,沈璃身子一个不稳,倒进他怀里。
他隐隐觉得,胸前的衣衫有些湿润。她从来不愿同他这样亲近,这次可算是主动投进来,心底不禁升起喜悦。
“我该如何向父亲母亲交代?倘使他们在天有灵,定是怪极了我。母亲说不定哭得眼睛都要坏了,她一向希望我们姐妹二人,相亲相爱。可是我……”
沈璃哽咽着,断断续续抽泣。
好半晌,她才从李长盛怀中退开些,擦擦眼泪抬头定定地道:“我想去找傅青宓。”
李长盛沉默不语,跟在她身后。
良久,在后边来了句:“你的父亲、母亲没死。”
“什么?”沈璃突然顿下步子,转头一脸不可置信。
“你再说一遍。”
李长盛依她所说,复述了一遍。
听罢,沈璃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傅青宓坐在案前,静静地翻阅书籍。一旁,多了个人,是一身便服的封鄞。
沈璃瞧了瞧他,对着傅青宓道:“我愿意去说出真相。”
傅青宓的表情,没有显出一丝一毫意外,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会随着殿下去吧。他有办法~”
果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回来作证。
门外响起安康的声音:“二爷,老太君醒了,想见您。”
傅青宓放下手中书,嘱咐了句:“一切全仰仗殿下了。”
仰仗一词一出口,将封鄞弄得尴尬极了,摸了摸鼻子,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
“不肖子孙叩见祖母,给祖母请安!”
傅青宓跪在老太君榻前,恭顺行了个礼。
老太君亦不似以往,一看着他跪下,立刻心疼得紧。此番随他跪着,浑浊的眼睛呆呆望着塌顶帘帐,也不看他。
见此,傅青宓自责万分:“孙儿不孝,请祖母消消气。”
老太君这才回过头,捶着胸口咳嗽几声,伸出手指着他:“你还知道自己不孝?我傅家的脸,几辈人的荣耀,都给你败尽了。长本事了,翅膀硬了?竟然还敢违抗圣意去劫法场?”
“祖母息怒,请听孙儿解释。她是无辜的,教孙儿如何眼睁睁看着她枉死?”
“老身不听。”老太君态度强硬。
“兄长便是枉死,孙儿无论如何皆不能再无动于衷。”
“混账!”
老太君随手抓了枕边的玉佛扔了过去,登时生生砸在傅青宓额上,忍不住后悔得缩了缩手。
待看着他一副不知错的样子,把口中的关心吞了下去。
“沈氏是自作孽。不好好待在家中,偏要出去夜不归宿。就算她不是凶手,那也是她应得的。你怎敢拿她同你赫赫战功的兄长比较?”
老太君将傅青宓被圣上惩罚,罢去相位之由,尽数归结于沈芝,认为若不是这个不祥的女人,傅家的光辉,怎么会断送在此处?
“去给我休了她!不休,老身便是病死,亦不会用药。”
老太君气急,说完这句话,合上眼背过身,再不去同傅青宓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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