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一次都不能见你。”
听完话,沈芝猛地回身:“那之前我昏迷不醒之时,他不是还陪同殿下过来?”
“嗯。暗中得了消息,如今殿下惹恼了圣上,亦被禁足了。”
沈芝忽然被一种暖暖涨在胸中的感动震撼,伴着这种震撼而来的是,一直以来她错怪他,恼恨他的自责。
她不晓得,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探望她,又匆匆忙忙离去。
……
翌日。
沈芝在牢里,用过最后一餐饭,被差役压着上了刑车。很快被带到了东街。
今日京中难得地出了太阳,明晃晃挂在头顶高远而湛蓝的天空,是个散发不出热意的太阳。
沈芝身上的囚衣,在一众官服中异常招眼。风呼啦掠过,引得她一阵轻颤。发丝凌乱地搭在脸颊两侧,她的手被牢牢锁上铁链,动弹不得。
本欲伸出颤巍巍的手理顺,却不过是想想而已。
四周渐渐围上不明真相的百姓。
左右交头接耳,看着沈芝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些人大多是些官府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人。
“没想到啊,沈家出了位狼心狗肺的女儿。弄得亲姐一桩好姻缘散了不说,还害死了双亲。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有人忽高声说了句,四下里议论的人更多了。
有人越听越气不过,就像事情发生在他家一般,甚至拿出菜篮中的烂菜叶、臭鸡蛋,一股脑地丢进去。
激动而喜看热闹的人群,一个个凑上前。沈芝生生挨了好些菜叶鸡蛋,好不狼狈。
身上臭鸡蛋的腥臭味传来,她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人群。也正是在一眼,看到了在人群中静静瞧着她的一双眼,波澜不惊之下有一抹心疼。
那人戴着半块面具,头发斜斜挡在一边。
沈芝苦笑不得,他以为这样乔装打扮,换上身粗布麻衣便让她认不出来了?
可真是小瞧她了。她好歹在他重病之时,衣不解带伺候了许久,可谓是了解他了解得极其深了。
他来做什么?不会是来送她一程?
沈芝扭开头,她不想教他看到自己死去的场景,似乎太过于残忍。怕他后半生都对此耿耿于怀!
遂朝着傅青宓略微摇摇头,示意他离开。
他收到她的示意,身子在人群中一动不动。
午时三刻很快便到了。因沈芝犯的的封国第二大罪,害死双亲,所以不得容许任何亲友前来送上路酒。
负责行刑的大人看了看天,虽是不忍,碍于规矩,也不得不扔出行刑的木牌,朗声下令:“行刑。”
抱着大刀的刽子手,闻此言,笑呵呵持着大刀靠近。
沈芝最后缓缓便傅青宓摇摇头,轻轻闭上眼。
她清晰感觉到刽子手粗暴地扯下她背后的刑犯牌子。
却迟迟没有预料中的痛楚传来。
而是听到一阵嘈杂声。
“刀下留人。”
她睁开眼,见着一位骑着马赶来的人。马背之上的人,赫然是傅青宓。
沈芝愣了愣,复看向人群中的带着面具之人,内心充满疑惑。
难道那人不是傅青宓?
马上之人翻身而下,高高举起手中黄色圣旨。
“此乃圣上的旨意。命本相带着犯人,吴大人接旨吧。”
沈芝便是在这么郁闷、充满困惑的情况之下,被傅青宓迅速带走。
带到了一条深巷,她被推搡着上了马车。心中隐隐埋下了一丝疑窦,今日的傅青宓好像有些粗鲁,不似以往。
才屈身掀开幕帘进去,见着了个意外之人。便是适才在法场之上的人群中看到的带着面具的人。
“你是谁?”
沈芝隐约预料到是傅青宓,又想起后来出现的马上持着圣旨之人,开始不确定起来。
脸上浮起一丝警觉。
“芝芝~”他压着嗓音低低唤了声。
沈芝紧绷的身子方才软了下来,双眼一酸涩,泪水几乎从眼眶里蹦出。
“你……那他……”沈芝指了指面前的人,又指了指马车外,话都理不顺。
脑中纠结得不成样子,她分不清了,两个傅青宓?
“你不会是假传圣旨吧?”
沈芝脑海里忽地出现这么个念头,见面前的人不语,骇然一跳。
“你……”不要命了么?
他摇摇头:“为了避免假圣旨被发觉,遂备了两手准备。”
“所以外面的傅青宓是假的?”
“嗯。是李长盛。他假扮成我传圣旨,倘使有个万一,我再从人群中出来,强行带走你。无论如何,定不会教你在那丧命。”
“圣上那边,你当如何交代?”沈芝急得直看着他。
“还能如何?”傅青宓冷冷淡淡一呵,“他要的不就是逼我行下此事?这相权,他想要,便拿去。我不稀罕。”
“可……”沈芝还想说点什么,被他强行拉过去,按坐到腿上。
“勿忧,我自有打算。”
不是打算不打算,沈芝挣扎几下,推开她,她身上如今腥臭成这样,这人那般爱干净,此时也不知道避嫌了,还硬要将她拉过去。
傅青宓看她此举,极是不解:“芝芝,你在怪我?”
“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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