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发出来。
她索性不去隐瞒了,呵呵笑了笑:“是又如何?我依旧看不上你。”
李长盛愣住,盯着她离去背影,无奈自言自语:“你上来,不管不顾劈头盖脸问我是不是我杀的。如果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信么?你可记得那次庙会,有个男人企图欺辱于你,我怒起欲杀之。你拦住我不希望我手上沾上鲜血。此后,我便再未取过人性命。”
他缓缓闭上眼,一呼一吸,搅着心头疼得厉害:沈璃啊沈璃,你在我心里千般万般好,我什么都可以为你而变,为什么你就不肯忽视我贱籍的身份?
哪怕一点!
勋贵之家、官至高位,当真如此重要?
夜凉如水,沈芝一言不发跪在祠堂,距离上次被罚跪,有些时候了,但她还历历在目。
此番情势,与那时截然不同。余氏这歹毒妇人,当真教她恨之入骨。
鼻中闻到淡淡散出的檀香,她忽地记起姐姐沈璃来,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祠堂外院中,傅青宓负手静静站在石桌前,安康轻手轻脚跑过来,以极低的声音:“二爷,小的查了下,发现了点异常。”
“说!”
“有人看到大小姐提了木桶,朝池塘边去。”
“沈璃?”傅青宓惊讶,“确定是她么?”
“嗯。目睹的姐姐这样告诉小人的。”
“是么?”
傅青宓转身直视沈芝笔直跪着的身影,略一沉思。沈璃似乎是有动机的,此前去沈府之际,她姐妹二人间气氛,便十分紧张了。
傅府内众人皆知轿子重要,婶娘根本不可能冒此风险毁了轿子。
不对。烧毁轿子的是沈璃的话,那杀死丫鬟的人呢?他看过丫鬟的伤口,剑伤——一剑刺入腹部,大幅出血毙命。
他亦曾是习武之人,一眼看出,如此干脆利落的剑伤,定然是非会武之人做不出来的。沈璃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显然不是她所为。
那夜,沈芝在祠堂一动不动跪了多久,傅青宓就在祠堂外一动不动站了多久。不知是在陪同她受罪,还是惩罚自己,或是两者皆有。
翌日一早,傅青宓差人请沈璃过来。
沈璃揣着颗七上八下的心,惴惴不安来到书房。
“坐吧~”
傅青宓头也不抬,负着左手,立在案前练字。一笔一划,写得极有耐心。
“不知~呃~”沈璃一时找不到如何称呼他的方式,尴尬得坐立难安。
“不必在意。按芝芝的辈分,我该叫你姐姐;但若以我们的交情,还是跟以前一样罢。随你~”
“你……”芝芝?沈璃嘲讽一笑。
“可否说说,你因着何事,对她心有不满?”
“她是谁?沈璃不知傅大哥何意。”
说罢,她伸手端起茶壶,自顾自倒了杯茶:“怎的请我过来,连杯茶也舍不得倒给我?傅大哥较从前,倒是变了许多。”
“是么?我亦觉着自己变了不少,而你,和从前一样。”
“何意?”
沈璃顿住端茶的手,抬头遥遥望了望傅青宓。
“你总爱把自己的不幸,让身边人也尝一尝。”
沈璃目光一滞,少顷,哭笑不得:“我不懂你的意思。”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傅青宓把手中毛笔一扔:“轿子是不是你动的手?”
沈璃极力压下心中骇然,稳着情绪:“你在说什么,我不知。当时我在自己院子。”
语气急急的,似在推脱干净责任,又似在强调自己不在,反而让傅青宓坚定了她说谎的猜测。
很快,送走沈璃后,在一下人密报下,他确定了人。
加之确定的,还有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人——安平。
“姑爷,姑爷~求求您,救救小姐罢。”碧雪冲进书房,跪下就不停磕头。
“怎的了?我命你去带她回来,她不肯?”
“小姐非但不肯,还要在祠堂跪上三个日夜。”
傅青宓不悦:“因何?”
“小姐说她有罪,辜负了老太君。”
“我知晓了。你下去吧,我去接她回来。”
而后,傅青宓便去了老太君院子,跪了一上午,始终也没得到老太君召见。
秋婆子面色难为:“二爷,您别较劲了。老太君现下正难过,你如此逼她……”
“她是被人下了套,此事着实冤枉。”
“老太君不管那么多,她只看结果。二爷,您先回去罢。”
老太君处的人,个个油米不进,就是不肯替他去传话。他知定是祖母交代了。
此番,祖母当真不肯轻罚么?傅青宓起身步至老太君寝屋前,提高了音量:“祖母,孙儿求您轻罚。就算不考虑她,也恳请祖母看在腹中胎儿的份上……”
话音刚落,屋门微响。“咯吱”门一开,老太君脸上,有惊讶,有不解,有欣喜,更有未消余怒。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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