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心道:这下全完了,尚在病中让人忧心忡忡的两个病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皆知晓了。
她本意是不想教他们这么早知道的……
“女儿家的悄悄话?”
傅青宓面无表情缓步移出来,他今日倘若不是假意提前宿下,又岂会知道他的妻,瞒着他的事,多了去了。
“时至今日,我都不知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才是假。”
闻言,沈芝心头生了气,脸上却并没表露,反而佯作无事的模样。
“夫君此话何意?”
傅青宓直视着她,轻哼了声,转而对着淑姑道:“给我讲讲长期用那熏香,有何危害罢。”
淑姑福了福身,悄悄看了沈芝一眼,询问如何是好?
两人的小动作,全数被傅青宓收入眼底。
“怎么?讲不得还是我听不得?”
“能。二爷当然听得。”淑姑讪笑了笑,这才将其中厉害娓娓道出。
“二爷常用的熏香,乃用锁眉草混上一味补药制成。那味补药便是来自西蜀的珍贵药材。由此制成的香正常人使用并无害处,反而能平缓心绪、静心养神。然习武之人尤其是受了伤的,万万用不得。”
“哦?因何?”
“原因与他,受伤的习武之人用了,轻则致使终生不能再用武,等同废人;重则不消数月,毒蔓延全身血脉,不治而亡。”
“此毒竟是如此霸道?”
沈芝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傅青宓几番救人,皆暗疾复发。想来应当是暗中用了武,体内的毒性发作吧!
亏得她还一直误以为是每日服用的药有问题。
“就是如此霸道。然让我更恐惧的,是这下毒之人。”
此时,傅青宓微眯着眼,负过身:“此香,你们可知当年是谁送与我的?”
见此情况,沈芝暗自猜测:看他的模样,难道是傅业?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傅青宓便提前说了个令她没想到的人。
“正是廖神医!”
“不可能!”沈芝坚决否认道。她在临死前,偷听到那对夫妇说的是:多亏了他们下的药,不然傅青宓哪能那么容易对付。
然而,沈芝刚说完,淑姑忽地跪下身子,声泪俱下:“不错,正是我爹。”
言语中,充满了悲戚。
“想必二爷定是不知,我爹早已死去。就在给你熏香后的当晚,被人横腰一刀,惨死在城外路边。”
“什么?”傅青宓难以置信。这些年他竟然苦苦找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沈芝想:是了,上一世,傅青宓知晓廖神医逝去似乎是在老太君寿辰之后。那么,距离他派出的探子回报他,还有几天。
“我爹是被逼的。”说着,淑姑流着泪,重重磕了个头。
“他说有个叫文业的人,逼迫他做的。我一直到处寻找此人,皆不得其果。但功夫不负苦心人,来到傅府后,一番巧合,我终于见到了此人。”
闻言,傅青宓蓦地撩起沉重的眼睑,看向跪在地上的淑姑,一时心绪百转千回。
“是谁?”话里带了些只有他听得见的颤意。
“正是三老爷。”
他的三叔么?真教他觉得可笑,他那双腿不是为了他废掉的么?既然想害死他,又何苦牺牲双腿换自己这条命,还在他面前,百般惺惺作态?
想罢,傅青宓苦笑两声。
正当时,安康忽从院中急匆匆跑来,连安都顾不得请,跑到傅青宓身前,递了封信。
“二爷,线人刚传来的消息。”
傅青宓稳了稳情绪,接过信,迅速展信通读。
看完后,脸色微变。
“我知晓了。过些日子,会抽个时间过去。辛苦你了,下去早些歇着吧。”
安康走后,沈芝起身,还没开口说话。傅青宓便率先朝碧雪和淑姑使了个眼神,两人均丢下一句话:
“沈姐姐,我去歇息了。”
“小姐,您早些歇着,婢子先退下了。”
而后,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沈芝视线里,气得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发泄不得。
“夫君,时候也不早了。你看,要不妾身伺候你歇息吧?”
傅青宓躲开沈芝伸过来的手,对她的示好避而不见,哼道:
“你的身子。”傅青宓上下打量了沈芝一眼,“指不定是我来伺候你。”
沈芝无语凝噎,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呵呵尴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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