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跄走来。
沈芝忙上前扶住她,温声安慰道:“发生何事了?你怎么如此……”
淑姑紧紧握住沈芝的手,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我见到那个人了,杀了我爹爹的人!”说罢,声泪俱下,伏在沈芝肩头,嚎啕大哭。
“你是说?你见到了他?”沈芝顾不得考虑淑姑怎会和常常宅在院子里不肯出门的傅业碰面,她被冷静得即便发生大事也不皱皱眉头的淑姑,突然这般伤心,吓得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该安慰还是劝解。
“我要去杀了他!”淑姑直起身子,伸手抹了把泪。
“且慢。”沈芝急急拉住人,“切不可鲁莽行事。”
淑姑旋身,定定瞧了瞧沈芝,似想起什么,疑惑道:“你似乎对我发现的人,一点也不惊讶。莫不是你早就知晓了?”
话音落下,沈芝考虑良久,轻点了点头。
一种被人欺骗愚弄的情绪忽然升上来,淑姑愤愤地盯着沈芝:“为何不早些告知我?”
“这……”沈芝思索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告诉她,如果被那两人发现了真实身份,势必难逃一死么?隐瞒她不教她刻意去关注那两夫妇,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呵呵~”淑姑冷笑,“他们说的不错,沈芝你果然自私自利,为了利用我,不择手段欺骗。纵使知道我费尽心力寻找杀父仇人,仍然狠心隐瞒,只是为了让我先救治你的夫君。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彻夜难眠的心绪,当真是看错了你。”
说罢,淑姑狠狠甩开沈芝的手,扬长而去。
沈芝愣在原地,难道长久以来,她所有行为,皆错了么?
“小姐,您在此处作甚?”碧雪从院中走来。
沈芝支吾:“没~没什么。”
“小姐,适才婢子瞧见三老爷和余婶娘跟那位新姨娘聊天呢。看氛围挺和满的,后来不知说了什么事,三人之间一下变了。”
“哦?”难道傅业夫妇也发现了淑姑身份的端倪?
“新姨娘突然情绪激动,摔倒了茶盏,而后匆匆离开了。三老爷一脸茫然不解。婢子想着,此事小姐应是关心的,就速速前来禀报了。”
“如此。可知近来府里还有何异样?”她最近忙着傅青宓的事,都昏了头,全然没有注意府里出了什么事。
“大事没有。小事倒有一堆。”碧雪捡着些不重要的说了一通,瞧着沈芝出神的模样,遂想起她先前交代的重点关注的人。
“玉香和三老爷院子走得很近,常有来往。”
“玉香不是伺候淑姑的么?”
“是呀。她在新姨娘手底下,婢子也不知怎么老跟三老爷处接触。”
糟了!沈芝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她刚刚就不该任由淑姑走了,如是发生点什么,她对不起她,亦连累傅青宓,使他康复没有了希望。
“碧雪,立即传令,让王伯带着家丁去寻淑姑。务必把她完好无损找回来。”
交代完,沈芝转身准备回去见傅青宓,先将事情告知他一声,免他担心。
“淑姑走了,她很生我的气。”
沈芝进了屋,神色微暗,看来不是每个人都如傅青宓一般的。他虽然不知自己行事的原因,却愿意给她一份等待宽容,让她解释。
“因何缘由呢?”
“她觉得我骗了她,利用她。可我没有办法~”
到了此刻,沈芝心力交瘁,突然能理解淑姑的想法。她将她带来之际,不就是抓住她欲为父报仇这一点,才识别出她来的么?
沈芝缓缓坐下,倒了杯茶递至嘴边,咽了口,继续道:
“她在府里面发现了杀父仇人。呵呵~”她抬眼看了眼傅青宓,对方正直视她。
“如果我告诉你她的杀父仇人是你的三叔,你信么?”
明显对于这个问题,傅青宓没法立即给出答案,右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他素来相信证据。
于此沈芝明白,也不纠结:“待找回她,一问便知。廖神医女儿的亲口指认,比多少话都强。”
“嗯。”
“唉。”沈芝叹了口气,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安宁,光待在屋里什么也不干着实放心不下。
不成,她得出去找一找,不然出了事,她难辞其咎。如何对得起将她托付给自己的师太?
想罢,丢下一句“夫君照顾好自己,妾身去去就回”,便消失在门口处。
傅青宓目光幽沉,喃喃自语:三叔,当真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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