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决计明日带到自己院里,好生审问一番。
……
翌日,沈芝不慌不忙用完早饭,差人去将婶娘余氏请过来,说是有府内事务请教。
余氏与傅业一合计,宓哥儿不是尚在病中,危在旦夕,她不去伺候着,倒来寻他们的麻烦。两人不明沈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思前想后余氏揣着颗惴惴不安的心,来到了海棠院。
刚进门,哭丧着说:“侄媳啊,宓哥儿没事吧?婶娘听说他受了重伤。”
沈芝闻话,唇边浅笑凝滞。她昨夜假定的猜想,在余氏的话里得到了证实。
碧雪心知小姐怕是知道了,慌了神。倒茶的手不自觉一抖,撒了些出去。
“婶娘请坐。侄媳还不曾听说夫君重伤一事,怎的婶娘就知晓了?消息倒是好生灵通,身为妻子的我,都没婶娘这般迅达。”
余氏讪讪递了个笑,假装镇定端起茶水,送至嘴边。
“唉,书房伺候的下人,真是太过胆大包天、阳奉阴违。发觉了事情竟然不来禀报我,反而去烦扰婶娘您老人家。”
话外之意,我身为当家主母,出了事却不来禀报我,这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么?
“过几日侄媳眼睛恢复了,定要教训这帮胆大的奴才一番,通通赶出府去。”说罢,沈芝话音一转。
“说道胆大,侄媳想到另一事。不知婶娘可知晓:府里奴才透露主子行踪一事,该如何判罚呀?”
余氏一口茶水在嘴里,听闻此话之时,被猛烈呛了一下。
沈芝装作担心的样子,站起身要去替余氏拍拍顺顺气,故意带倒了碧雪刚端上来的一壶滚烫茶水。
这茶水亦正好撒至余氏身上。当下一烫,余氏禁不住失声惊呼:“唉哟,烫死妾身了。沈芝你……”
话头急急停住,余氏咬咬牙,收回伸出去要推开沈芝的手,忍下了。
余氏胡乱扯起腿上的袄裙,抖了抖。
沈芝凭空到处摸了摸,忙道:“婶娘怎的尖叫了?是不是侄媳做了错事?”
碧雪在边上捂着嘴,掩下暗爽的笑意。焦虑万分上前,扶着自家小姐坐回原处:“小姐呀,您闯下大祸啦。您眼睛不方便,就别到处走动啦。三夫人被您带倒了茶水,烫着了。”
“怎么会?”沈芝惊恐着立刻又要站起来。
“我本是一番好心,听见婶娘呛到,想过去替她顺顺气,哪曾料到我这该死的眼睛。”
余氏听着话,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她难道能跟一个看不见的瞎子计较?如此不就显得她心肠度量小?
“无碍无碍。索性茶水不烫。”余氏和善笑笑。
“那真是太好了。”沈芝放心地跟着干笑了两声。
“对了,咱们说回透露主子行踪的奴才去吧。”话毕,沈芝拍了拍手,“来人,将那车夫带上来。”
紧接着,一个四肢皆被牢牢绑住的下人,被两个小厮抬着丢到沈芝面前。
他脸上身上各处,均是受了些伤。为了从他嘴里撬出把傅青宓回来的时间地点透露给谁,沈芝可下了极大的功夫。
余氏见人一惊。
“这是?”
“婶娘,这便是侄媳告知您的,那个胆大的马夫。竟敢把侄媳的行踪透露出去,实在可恨。”
余氏睁着双眼,久久不能说话。府内下人,是她在管,且这个马夫没有将消息告知别人,正是告知了她。
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让沈芝发现了。
“望婶娘替侄媳做主。婶娘向来处理府内下人违规违矩事宜,不偏不倚。此番也希望婶娘能为侄媳做主。”
末了,又掩面嘤嘤说道:“侄媳这双眼,便是因为他,方才~”
那车夫听见,浑身一震,猛地挣扎。可叹他嘴里塞了东西,无法言语。
余氏阖了下眼,头疼地劝道:“不如容婶娘好好去查探之后,再做定夺?”
沈芝这一招使得真是妙,借她的手惩罚这马夫,告知府里受她差遣的人一个讯息:想为三老爷做事,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福气享事成之后的福了。
“啊?”余氏模棱两可的话,让沈芝情绪有些激动。
“婶娘是觉得侄媳冤枉于他?自家人竟比不过一个下人?婶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询问太子殿下。当日在公主府,众人皆是有目共睹的。”
最后,沈芝干脆搬出老太君,说是如果无法抉择,可去老太君那儿评评理。余氏面对沈芝步步紧逼无奈下了令,将马夫杖毙。
害主人受伤,此等恶奴是该杖毙的。
沈芝目的达成,微笑着送走了余氏。拇指捻着食指揉了揉,刚刚推倒那壶茶水之时,可是把两指烫得不清,只怕都红了。
她刚给傅业夫妇送上这份大礼,估计应该会消停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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