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极为在意适才傅青宓的无意亲近行为,心里暗怪道:没瞧见姐姐在么?
沈璃倒是直接,张口啼笑道:“想来妹妹和傅相国真是情深意切。”出个门又是扶身,又是理发的,好不恩爱。
“可惜,看着面容,估计是个命短的。妹妹可得小心伺候着。”
听完沈璃的话,沈芝怔怔地仿似看陌生人一般,瞧了她许久。
“姐姐,你怎可如此……难道你对他曾经的情意都没了么?”
“情意?值几两?”沈璃好笑,她现下只是婚礼暂缓了,并未取消。迟早,她还是太子妃,高高在上。
“既然姐姐不稀罕,妹妹可是心疼得紧。他定能长命百岁,才不会如姐姐说的那般。”
这一刻,沈芝心中没有半分迟疑。沈璃急转的态度,皆在表明对傅青宓的不屑一顾。
她猜不透,为何当初口口声声说心悦的人,转瞬之后,便恶言以对。难道仅仅是自己横插一脚,便断了情分?
如此也太不合乎常理了,且她不是答应会还给她么?怎的圣上一赐婚,什么都不剩了呢?那些伤心、难过和失落,难不成只是眼前假象?
不久,傅青宓走了出来,他几乎可以肯定,躺在里面的两具尸体便是沈将军夫妇。
虽脸烧得毁了,辨不出。但身量外形大致一样的,且身上搜出来的令牌、御赐匕首,无一不是属于沈将军之物。
“你们当真要去看?”傅青宓又问了一遍。
两人皆是定定点头。罢了,毕竟是双亲,无论多么惨不忍睹的尸首,亦该去看最后一眼。
傅青宓重重咳了又咳,焦得沈芝提着一颗心七上八下,难以安怀。
“你无事罢,可还好,需不需……”
“无碍。去瞧瞧吧,看看是不是你爹爹和母亲。我在外头等你。”
傅青宓伸手拍了拍沈芝的脑袋。如果可以,他自私地不想教她看到那副情景,太残忍。
“蔡大人,这边请。本相有事与你说。”
而后,带着蔡大人步至一旁石桌前坐下。两人低声交谈案子进程。
沈芝看他没有其他异样,这才随后进屋。
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夹带了些尸体发臭的味道。沈芝蹙眉,一步步往前走。
沈璃先她一步进来的,也比她先看到了尸体。满脸难以置信,目瞪口呆怔在原地,接着浑身颤抖,大滴大滴眼泪落下来。
“我不信~我不信。”
沈璃喃喃道,扑过去抓起置于一旁的令牌和匕首,指着烧得血肉模糊、浑身漆黑鲜红参半的尸体,尖声问仵作:“这些都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仵作如履薄冰,点点头。复指了指另一具稍矮瘦些的尸体,旁边呈着一根系上两把长命锁的颈链,示意二人辨认一下。
两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是母亲为二人祈福特意去庙里请的,说是在出嫁之时,赠给她们。
后来,又念着她们都嫁出去了,舍不得人便留了长命锁在身边做个念想。
沈芝没有姐姐情绪那么激动,却在看到长命锁和匕首之时,眼泪憋不住落了满脸。
沈璃原本身子还未痊愈,这下情绪不稳定哭得没了精气神,一岔气摔倒在地。
沈芝连同碧雪忙上前扶起来,三人嘤嘤哭作一团。
最后,还是傅青宓听到了动静,差人将他们带了出去。
蔡大人郁闷地跺跺脚,恨铁不成钢,他不明白:这些女人,明明不能看,却犟着要去看。
不过,他都多少年没处理这样的案子了。即将成为皇亲国戚的,却一夕之间被人烧了个精光。
沈将军夫妇,死得可真是惨哦。
傅青宓吩咐车夫,先将人带回府,自己稍后才回。
待人走后,总算得以继续先前未完的话题。
“蔡大人,依你之见,犯人尚在京中?”
“正是。事发之后,下官立即下令严查出城,并未发现有异。且按照大人给的线索,据下官调查幸存下人后,发现沈府昨夜众人睡得极沉,丝毫没有察觉起火。”
“哦?”傅青宓扬眉。
“正常情况,府内该有人负责夜间巡查的,然沈府没有。下官想,他们是否是遭人下了药。这一查,果然……”
傅青宓“嗯”了声,果不出他所料。
“下人们说,他们昨夜纷纷饮了杯沈大小姐的祝酒,而后才有了接下来沉睡。”
“可查了酒来自何处?”
蔡大人迟疑不定,环顾四周后,低声说道:“是夫人送的。”
傅青宓闻言,呼吸一滞,目光微顿。是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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