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心悅爱一人,那是什么?怎的能忍下那般羞辱,一如从前待自己?
玉香见沈璃半天没回她,开腔提醒:“沈小姐?”
“嗯?”沈璃回过神,“啊,妹妹未与我说过这些事呢。想来也是不太方便吧。”
……
沈芝将傅青宓带回了院子,怕老太君年纪大受不得刺激,遂告诉一众家丁丫鬟,把嘴巴捂严实些,别嚷到了老太君处。
经城中多名郎中诊治后,得知傅青宓身体无甚大碍,静养两三日服些药便可痊愈。
沈芝安下了心,让碧雪跟着郎中去取药。再三叮嘱:“切记药不可离手,拿到了片刻不得耽误就赶紧回来。”
天将晚,傅青宓从沉睡中醒来,口里干渴苦涩,想唤个人给自己端杯茶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书房。
白色帷幔,身上棉被柔软夹着淡淡馨香。
床头上紫檀黄花梨海棠雕花,透着点点木香。应是沈芝一直宿的床了,昨夜他来的时候,就见着她安稳地躺在这张榻上,睡得极其香甜。
傅青宓抬手按了按眉,下床来到外间,从桌上抓了杯倒好的茶水,灌进嘴里。
沈芝推门进来之际,瞧见的就是傅青宓身穿白色里衣,披着半散墨发,站在桌前刚咽下一口水的样子。
他握着杯沿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随着他淡定把杯子放回桌上,沈芝耳根逐渐漫上红色。
那杯茶,被她喝过了。
傅青宓看她神色古怪,不由问道:“这茶不能喝?”
沈芝连连摇头,笑呵呵道:“能。就是特地倒给夫君喝的。”
“嗯。我是怎么回府的?咳咳……”
“妾身去接回来的。夫君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傅青宓微微颔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阵猛咳,脸色白了不少。
沈芝听到咳嗽,心惊胆战。忙上前扶住人,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夫君还是快快躺上床去,傍晚凉,别又进了寒。”
“你与以前到底是不同了。”
“什么?”
沈芝正欲抬头望向傅青宓,又顾着看脚下,错过了他眼中转瞬即逝的笑意。
将人扶上床,掖好被角,沈芝开口问道:“夫君识水性?”
“嗯。”
“既是识得水性,又怎会遭今日之难?”
傅青宓缄口不言。
沈芝不满:“夫君日后才是该稳妥行事的人。先前刚教训妾身行事不可莽撞,而后自己却莽撞了。”
听了沈芝的话,傅青宓忍俊不俊,哭笑不得。伴随心中难言之隐而来的不快,纷纷散去。
“小姐,药取到了。”碧雪在门外唤道。
“嗯。来了。”
沈芝款步走出去,附在碧雪耳边低声道:“咱们院里后边有个屋子,前几日我已将它改做庖屋,你且去那处煎药吧。可别假借他人之手,需得时刻守着。你明白?”
碧雪点点头:“婢子明白。”
碧雪这厢刚走,玉香从玉灵布庄取了衣服回来,跟着她来的,还有傅业夫妇。
两人皆是一脸担忧。
傅业坐在轮椅之上,腿上搭了层厚厚的袄被。
“侄媳,宓哥儿如何了?我听下人回来禀报,说是救人落了水。”
言语之间,浓浓的关切之意。
沈芝面上笑了笑:“谢三叔关心,妾身方才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来看,并无大碍。”
余氏道:“如此甚好。你瞧我们夫妇二人长期得宓哥儿庇佑,现下他落了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来探望一二,嘱托些话。”
沈芝知傅业夫妇二人肯定不怀好意而来,然明面不好拒绝他们的探望,突然一计心头来。
“让婶娘担忧了,白日里婶娘跟芝儿才巡查桑园回来,芝儿年纪轻都尚觉疲累,想必婶娘定是更累了。天色不早,且三叔身体一向不太好,二位该是得好生歇息,若是烦扰了二位长辈,夫君醒来之后必定要怪罪于芝儿的。”
傅业夫妇二人,被沈芝一席话堵得,也不好强硬闯进屋去看,只得作罢。
回去路上。
余氏边推着轮椅,边不满责怪道:“沈氏这张嘴,妾真是恨不得将它撕烂了。当初订下婚约之际,还想着她在京中声名狼藉,猜测应是个好摆弄的,没成想……”
傅业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脸上阴厉狠绝之色一闪而过。
“怕甚么,她也闹腾不了多久。”
她以为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宓哥儿就可以得救了?就可以痊愈了?
哼哼,妇人短见。
除非能请到名满天下第一的廖神医。可惜啊可惜,廖神医早已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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