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赌神赌圣。
呸!其实是比狗还蠢的蠢猪!
有人沉浸在亢奋的情绪里输了钱也浑然不觉,输光了借高利贷,再输再借。
猪输的太多,还不上高利贷,人家要动刀子,这时候心里也后悔,攒了好多年的钱都没了,欠了一屁股账,啥时候能还上啊?
家里爹娘老婆知道了,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个月苦哈哈的熬着,得多少年堵上这个大窟窿啊?
所以还得赌。心里想着,“只要还本就收手!”
没钱怎么办?
骗!
骗亲戚朋友,说自己得了绝症,说买股票赔了,说家里要换新房子,总之五花八门,继续赌继续输,继续输继续骗,渐渐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了,这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欠钱不还,也不来往了。
进了姜家山庄的赌猪们大约有两种下场,一种输的什么都没有,没脸见爹娘媳妇,干脆跑路,生死不明。还有一种心灰意冷,回家自杀。
纵观整个流程,最要紧的是狗,只要把人骗来一切都好说。
狗的心得够狠,够没有人性。面对跟你一起嘻嘻哈哈掏心掏肺的哥们,得下的了心把他推进火坑,让他输的倾家荡产,众叛亲离,还要摆出一副义气深重我不让你玩你偏玩的嘴脸。
姜小龙觉得,孙文涛不是一条合格的狗。他本来是在街边放小局子的,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去公安局自首了,出来后卖烤红薯,被城管掀了两回摊,传为兄弟们的笑谈。后来经人介绍投到姜家门下,在他手下做了一条狗。
按照姜家山庄的规矩,杀猪时狗不能回来。所谓的杀猪,是说赌徒攥的一点油水也没有,可还是欠了一笔钱,那么就得有个说法,不然人人的都欠钱,姜家还干不干了?
“龙哥!”见到姜小龙踱步过来,孙文涛连忙站起身。
姜小龙盘着手里的两个核桃,笑嘻嘻的说,“呵呵,你怕朋友出事啊?”
“我……”孙文涛还要再说,姜小龙眯着眼睛拍了拍他肩膀,“回家歇着吧,记住,下不为例。”
孙文涛悚然一惊,想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都说他们当狗的没人性,他觉得姜小龙才是真没人性,他曾经亲眼看过姜小龙也是这幅笑眯眯的表情,回手一刀把人手指头剁了下来了两根。
他有点懊恼的向门口走去,那头猪叫小辉,为人挺仗义,从来没在钱上和自己红过脸,知道他缺钱,还要让一台出租车给他。小辉没正式工作,家里有十六台出租车,靠收租子活着。
也不是所有的狗都有资格开车,最少得拉回一头猪来。
“总算明天自己也有车了,奥迪A5,备有面子!良心?去他妈的吧!”孙文涛狠下心来,正要推门。
姜小龙忽然问道,“等等……你家是六条胡同那片的吧?”
“是啊,怎,怎么?”
“你认识一个叫陈涛的孩子么?高中生,个子比你矮一些吧,看着有点瘦,长的挺普通的,听说家里挺有钱的。”
孙文涛眼珠一缩,脚立刻定住了!
陈涛?!
这个名字让他心中生起汹汹怒火!
那天晚上豹子A对豹子K,以及后来的悲惨遭遇,都是陈涛害的!
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混到一分钱都没有,去街边卖红薯?
更可气的是,老子信了他的鬼话,去公安局自首,成了天下头号大傻逼!
报仇的机会来了!
孙文涛笑着说,“你说这人我真见过,我放局的时候,他来玩过。赢了点钱走的。就在我们那片住。”
他担心说实话姜小龙不信,他进局子后跟很多人说过那天晚上的离奇遭遇,别人都不相信。
姜小龙这下放心了,陈涛既然能去孙文涛放的局玩,说明他没说瞎话,确实是条货真价实的赌狗啊!
他摆了摆手,让孙文涛走人,然后迈步上二楼。
二楼全是一个一个的小房间,装修时房间四壁做了隔音处理,除非闹的动静特别大,否则关上门谁也听不见。
他在一扇门前,砰砰敲了两下。隔了一会,又敲两下。
一个黑脸壮汉打开门,把他让了进来。
“怎么样?”姜小龙问。
“差不多吧,等你来呢。”黑脸壮汉说着,朝着房间里指了指。
一个一脸血污的青年双手吊着,绑在一条横着的铁杠上,他额头破了一大块,嘴角乌青,衣服上尽是脚印。
听到有人进屋,徐辉艰难的抬了下眼皮,目光中没有任何的神采,像是一条在岸上扑腾许久已没有力气再折腾的鱼。
姜小龙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盘着核桃,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徐辉,半天没有说话。
“辉哥,你可怜可怜兄弟们,欠了三百多万,你让我怎么替你还啊?”姜小龙为难的说,一双细眼紧紧的盯着徐辉。
徐辉竟然茫然了。
“钱?”
瞪大眼睛想了片刻才摇头说道,“我没有钱。我什么都没了。我的车,我家的租出车,我的房子,我爸妈的房子,都,都输了。”说到这他嘴角一扯,笑了,“呵呵,龙哥,来个痛快的吧。我活不下去了。”
徐辉的语气很微弱,说道最后几个字时声音轻的像尘土落在棉花上。
姜小龙记得二爷爷告诉过他,杀猪有两种杀法,卸胳膊剁手那是下等法,别人少了零件,咱也捞不着好处。还有上等杀法,要把赌狗变成一头精神彻底麻木,丧失人性,只会在醉生梦死中寻找活着滋味的猪,这样的猪,大有用处!
所以这一刀不是捅在徐辉身上,而是要捅在他精神上!
姜小龙眯着眼睛,笑着说,“辉哥,我看过你女儿的照片,今年四岁了吧?长的鬼灵精怪,粉嘟嘟的很可爱嘛!十五万,卖了吧?”
徐辉眼眉抬了一下,“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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